蔡八鬥把酒壺拿得遠些,不讓李彪再喝。
“醉酒誤事,彪哥別再喝了。”
“今天休息,能誤什麼事?給我倒酒,喝!”
“頭兒,真不能喝了,等會兒還要騎馬回去呢,你可別摔下來。”
“六斤,你咋也囉嗦上了,趕緊給我滿上。”
“頭兒……”
見兩人根本勸不住李彪,蕭杏花便在院子裏招呼道:“李大哥,臘月現在爬得可快了,你不來看看?”
還是這話管用,李彪酒也不喝菜也不吃了,當即去了院子裏。
四個孩子,佑安最大,她安安靜靜坐在院子一角啃山楂,酸得直流口水。臘月呼呼爬過來,伸手就搶,另外兩個小家夥,大年和小年,則跟在臘月屁股後頭一起爬,不過這兩人沒臘月爬得快。
對於自己兒子比蕭杏花倆兒子爬得快這件事,李彪很是滿意。
“好小子,真給爹爭氣。”
剛誇完,就見兒子手裏的山楂,又被佑安奪了回去。
佑安流著口水,“危險。”
蕭杏花解釋道:“佑安什麼都喜歡抓來吃,顧大娘得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對這些入口的小東西,就會告訴她危險。沒想到,佑安也學了來。”
“照顧孩子真不容易,勞你費心了。”李彪發自肺腑道:“我家裏沒有老人和近親幫忙,隻能把孩子托付給你,給你添這麼多麻煩,真是……”
“李大哥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這不像李彪平日的說話風格。
蕭杏花指著四個孩子,給他寬心。
“我自己有六個孩子,除了老大老二有師父帶不用我操心以外,剩下這四個,都得有人看著,多臘月一個也不算什麼,順帶搭把手的事。”
李彪也沒再客套,跟幾個孩子玩了好一會兒,便隨蕭杏花進了書房。
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
“我的身家都在這了,你幫我保管些時日。”
蕭杏花見小木匣子裏放著一堆房契地契和銀票,吃驚道:“這是……”
李彪擺擺手。
“沒什麼,孫縣令給我派了任務,讓我後天就出發,將孫樂山的贓銀護送至蓉城。
這一路路途遙遠且艱險,一旦走漏風聲,引得賊人惦記……
罷了,不說那些喪氣的,就算此次我能順利歸來,往返少說也得三四個月。
家裏沒人,這些東西還不如放在你這裏安全,就勞你費心了。”
運送銀兩,最容易引起那些要財不要命的亡命之徒的惦記。
蕭杏花問道:“你剛才不是還說,孫縣令把你舉薦到府城任職,怎麼這又要你往蓉城運送贓銀了?”
“說是先運送完贓銀,再去府城任職,罷了,我是個沒大誌的人,也沒想去府城做事。這次任務完成,回來我就辭了衙役差事,安安心心回家帶兒子。”
李彪說著,便看向追著佑安滿院子爬的兒子,眼神也帶著柔意。
“這是我的兒子,我應該擔起親爹的責任,親自把他撫養長大才是,怎麼能一直麻煩你呢?別等他長大了,都不認我這個親爹了。”
蕭杏花想問他,殺害張慧的幕後凶手查找的怎麼樣了,可又怕提起這個名字,又害他難過半天,想了想,還是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