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喜鵲回娘家,我也是才聽她說的,本來想著杏花要離開,就先忍幾天再去上門算賬,可剛才聽了你們的話,覺得你們說得對,這事啊,確實也該聽聽你們的說法。”
既然打算說了,那就毫無保留的說出來。
“哎,我也是剛知道的,喜鵲以前都不肯說,這次事情鬧大了,喜鵲才哭著跑回來。你說這個傻孩子,大過年的……”
明天就大年三十。
當地的風俗,出嫁的女兒不能在娘家過年。
可喜鵲這時候跑回來,顯然是在那個家待不下去了。
顧大娘又心疼又氣憤。
“是這麼個事,她那男人啊,要從他大哥那裏過繼孩子。”
李春花一驚。
“莫非喜鵲,真不能生孩子?”
喜鵲上一段婚姻,也是因為不能生孩子被休的。這次成親八個月,肚子裏還沒動靜,也難怪李春花會有此一問。
“可是,你們成親還不到一年,哪就這麼著急過繼孩子了?”
顧大娘一拍大腿。
“要真是喜鵲的問題,我們賠罪還來不及,又怎麼會這麼生氣!她那男人,到現在都沒碰過她!”
“啊?”
見娘親氣得哆嗦地說不出話來,喜鵲幹脆自己說了。
“他說讓我對外頭人說,是我不能生才要過繼孩子的。可是,杏花嫂子,春花嫂子,他碰都沒碰過我,憑什麼說我不能生?讓我就這麼養別人的孩子,我委屈啊,憑什麼啊?”
蕭杏花心中一動。
“他娶你,怕就是個騙局。”
眾人均是一愣,“啊?”
“我隻是猜測。”蕭杏花聯係前後,說著自己的懷疑,“那男人也算一表人才,家世在鄉下來說也算中上,可當初卻急著和嫁過人且還因為不能生的理由被休的喜鵲定親,怕不就是為了現在這個目的。”
“他自己不能人道,卻把不能生的黑鍋,扣到喜鵲頭上,讓喜鵲有理都無處可訴,能說他不是早有預謀麼?”
經過蕭杏花這麼一提醒,李春花也恍然大悟了。
“他們就是拿捏住了,覺得喜鵲已經二嫁,肯定打死也不敢再和離,什麼委屈肯定也會打碎牙齒咽到肚子裏,讓人們以為是喜鵲不能生,他們反倒落個不嫌棄的好名聲,我呸!”
顧大娘氣得直哆嗦。
“我就說,我喜鵲哪有這麼好的命,二嫁還嫁個頂頂好的好人家,原來我們,被那缺德人家擺了一道。我明天就帶人打上門去,讓他家給個說法,這個年,我們過不好,他們也別想好過了。”
“大娘,先喝口水,消消氣。”蕭杏花給顧大娘添了茶,又問道:“大娘,你帶人打上門去,想要個什麼結果呢?”
“我——”
顧大娘還真愣住了。
上門把人打一頓,鬧一場,讓他們也過不好年,然後呢?
連喜鵲也忘了哭。
她回娘家訴說委屈,盼著娘家替自己出氣,可卻沒想過,出氣以後又該如何。
“出氣肯定是要出的,否則這口氣憋在心裏,一輩子都堵得慌,把自己氣病了也劃不來。”蕭杏花先順著母女倆的話穩住她們,又接著說道:“咱們都不是小孩子,做事不能顧頭不顧腚,要先想好自己要什麼,有什麼退路,然後才能決定怎麼做,你們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