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婦遇襲那日,在裴大人帶人趕到相救之前,還承蒙另一位公子及時出手相助,才讓民婦沒有成為那劫匪的刀下鬼。”

“那公子身形單薄,手無寸鐵,又無功夫在身,卻在聽說劫匪要劫的是為皇上祈福的銀兩時,當即不顧性命與之相搏。”

“雖他因為力所不能及而沒有製服劫匪,卻是拖延了時間,等到了裴大人帶人前來。民婦以為,他此種英勇行為,亦值得嘉獎,還望皇上明鑒!”

皇帝自動略過蕭杏花前後所說,就記住了中間那一段。

什麼?

那人居然為了朕的祈福銀,不顧性命與劫匪相搏?

確實當賞。

“蕭氏,你說的那人,裴亮也跟朕提過,聽說他沒有留下名姓便離去,所以朕即便要賞,也得找到人不是?”

蕭杏花低頭回道:“那公子,‘事了拂衣去,不留功與名’,民婦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誰知,就是這般巧合,他竟住在民婦租的宅子隔壁。”

皇帝還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子民,對自己如此忠孝。

“那還等什麼?趕緊派人去請。對了,他姓誰名誰,你可清楚了?”

“回皇上,民婦尚未問得恩人尊姓大名。”

“笨!”

蕭杏花低著頭,虛心接受皇帝的評價。

笨!

這時,胡振心情複雜地瞪了蕭杏花一眼,出列。

“皇上,奴才知道那人是誰。”

“哦?”

“奴才上次出宮,見到了十幾年未見的兒子,誰知,正好見到他傷痕累累的樣子,奴才心疼得喲……奴才仔細問過他身邊人才知道,他是為了護住宋夫人的祈福銀才受的傷。”

鬼知道那是蕭杏花要捐的祈福銀子。

不過她都這樣說了,胡振當然不會拆台。

對於此事,他隻會順水推舟。

“你是說,那人是你的兒子?”

“回皇上,是。”

“那這十幾天來,為何你一句都未曾對朕透露過?”

“奴才有罪啊,皇上。”胡振突然跪地請罪,“奴才離家十幾年,對兒子疏於管教,以至於他屢次犯下錯事,奴才羞愧難當,又怎好意思提及他這微不足道的功勞?還請皇上恕罪啊!”

皇帝哈哈大笑。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就是。你起來吧。”

“奴才謝皇上不罪之恩。”

“嗯,念他有心、有功,又有蕭氏為他請賞,朕便賞他些什麼吧。胡振,都說知子莫若父,你不妨想想,要替他討個什麼賞?”

胡振不假思索道:“皇上不怪罪犬子,已是皇恩浩蕩,便是有功,也是功過相抵,奴才萬萬不敢奢望什麼獎賞。”

就兒子犯的那些事,說不準哪一天就捅到皇帝耳朵裏,今天先不說請賞的事,一定要把皇帝不怪罪兒子這件事坐實了才是正事。隻有這樣,那些對自己有意見想拿兒子要挾自己的人,才不會再自討沒趣,告到皇上麵前。

當然,依自己對皇帝的了解,這個賞是絕對少不了的。

自己如今也算是有錢有勢的大太監,能護住兒子安危,也能給兒子提供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身家財產,所以他並不希望兒子有多出挑,隻要這輩子安安穩穩的過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