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杏花跑過去時,先到一步的歡慶已經幫那人撲滅了身上的火。
歡慶把人翻過身來,“主子,是位姑娘。”
蕭杏花一見那張熟悉的臉,大驚。
“盧秀娥?”趕緊回頭吩咐道:“歡喜,趕緊把人抱上馬車,送去最近的醫館救治。”
剛剛爬出火海被煙熏昏迷的盧秀娥,這時也睜開了眼睛,連咳好幾聲,才堪堪能說出幾句話。
“裏麵,還有人,放火的,快去抓……”
說罷,又昏了過去。
火勢竄了大半條街,盧秀娥逃出來的珠寶鋪,因為隔壁就是一家布莊,所以火勢更是洶湧。
這時一隊救火官兵聞聲而至,附近的百姓也都自發加入滅火隊伍中。
蕭杏花安排道:“歡喜,你和我一起,把人送去醫館救治,歡慶,你留下來和官兵說明情況,記住,那縱火之人,最好抓活的。至少,不能讓人跑了。”
“是,主子。”
幾人分頭行動。
醫館裏。
老大夫隔著房門指導,老大夫的女兒則邊問邊給盧秀娥醫治。
蕭杏花不知道盧秀娥的傷勢如何,焦急,卻無可奈何。
若是在清江縣,有專門給女子看病的婦幼醫館,像盧秀娥這樣的情況,女大夫們早都親自上手醫治了。
可這裏是京城。
諾大一個京城,竟沒有一家專門為女子看診的醫館。
尤其是,盧秀娥是燒燙傷,傷在皮肉,醫術高超的老大夫,卻隻能給診脈,然後看診上藥等操作處理時,就隻能交給他的女兒。
蕭杏花都不知道等了多久,老大夫的女兒才出來。
“她傷勢如何?”
三十多歲的婦人,累得滿頭大汗。
“夫人莫急,裏頭那女子是個聰明的,情急之下,用濕衣服護住了頭臉,還知道打濕了被子裹身,既然她能爬出火海自救,性命自然是保住了。不過——”
“不過,因為吸入了太多濃煙,肺傷得不輕,怕是終身都要留下病根。還有,她因為是爬出火海,所以手和腿腳傷勢都很重,就算治好了,也會終身留疤。還有脖子也被燒了一點,也是要留疤的。頭發……頭發還能再長,問題倒是不大……”
傷了肺,餘生想痛快呼吸都是奢望。
手和腿腳以及脖子上都留有嚴重傷疤,頭發也被燒了,對女子來說,又是何其殘忍。
別說盧秀娥那樣心氣極高的年輕女子,就算換成任何一個普通人,也是難以接受。
蕭杏花歎了口氣。
“等她醒了,我能進去和她說幾句話嗎?”
婦人點了點頭。
“隻要她醒了,你隨時可以進去看她。不過,要切記讓她少說話,她這肺……”
“好,我明白了,多謝大姐。”
夜色深沉,蕭杏花讓歡喜回家報個信兒,免得劉青和孩子們擔心。
她自己則留在醫館裏,一邊等盧秀娥醒來,一邊等歡慶帶撫琴街的消息。
又不知等了多久,蕭杏花都眯眼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聽那婦人叫她,說是盧秀娥醒了。
她趕緊去了裏間。
沉默了好久,蕭杏花才擠出一句話。
“你別擔心,大夫說了,你沒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