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譚正清現在還沒官沒職的,那鄭義可是實打實的正四品大員。
一個小小的正八品的司獄司司獄,李夢做夢都沒想到會跟這樣的大人物有交情。
何況,聽譚正清那話裏的意思,鄭義以後可是要進刑部的。
就憑人家在太子麵前的地位,又連著在藏寶洞和兵器庫的發現中立的大功,以後調進刑部,肯定也是再升一級。
那可是比正四品還要大的官。
更是自己的直屬上司。
“下官李夢,見過鄭大人。”
鄭義很上道,聽了譚正清的特意介紹後,當即就將自己調成了刑部官員的身份狀態。
他看都沒看囚車上的人,更沒說自己認識同年科舉的邱存誌。
“咳咳,這兩個半死不活的犯人,犯了什麼事?”
李夢又愣了一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看著鄭府尹那十分自然的神情和語氣,又覺得好像理所當然的樣子。
像是受了什麼魔怔,他竟把剛才那看完卻還沒來得及簽字接受的案卷,雙手呈到了鄭義跟前。
“回大人,這是他們的案卷,清江縣縣令還將人證物證一並送了過來。”
“嗯,讓本官瞧瞧。”鄭義快速翻了一遍案卷,合上後又交給了李夢,不疾不徐道:“私通敵國探子?這可是大罪!他們認罪了沒有?”
李夢已經通過案卷得知了一些情況,也沒讓清江縣的押解官兵出麵,自己便向鄭義解釋道:“回稟鄭大人,他們二人十分嘴硬,尚未承認罪行。”
鄭義點了點頭,做不經意狀往囚車那邊瞧了一眼,招了招手,把那大夫叫了過來。
“他們的傷勢如何?”
大夫擦了把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戰戰兢兢。
“回大人,兩人都受過笞刑、杖刑,以及……烙刑,本來傷勢就重,看起來還沒經過及時醫治就開始了長途跋涉,那個大胡子勝在年輕力壯些,尚有一口氣在。可那年紀大些的,怕是……”
那‘烙刑’一說出口,大夫自己就打了個寒戰。這可是非人所能承受得住的,雖不會人人都至死,可也多得是受不住而活活疼死的。相比起來,那笞刑和杖刑,真就算不得什麼了。
蕭杏花的心,揪得難受。
再看鄭義和譚正清,兩人的臉色也瞬間變冷。
鄭義擺擺手。
“趕緊去救人,記住,務必把人救活。”
等大夫一路小跑過去救人後,鄭義的語氣也沒剛才輕鬆了。
“李大人,在這樣輪番酷刑之下,這二人都不肯認罪,本官覺得,他們並非純純是嘴硬,怕不是這裏頭,真有冤情。”
李夢在司獄司做事,管的就是牢裏的犯人,早就見慣了被刑部尚書下令施行酷刑的人。
“請鄭大人放心,若他們是被冤枉的,早晚都會被放出來的。”
鄭義倒也沒怪罪李夢,因為在這牢獄裏做事的,心腸之硬,早就非常人能比。正常人一天都待不下去。
“都說捉奸捉雙捉賊拿贓,可這案宗上隻寫了犯人和人證物證,可最重要的私通的敵國探子卻是沒有任何提及,很難說他們二人不是被人誣告陷害啊。”
李夢這會兒,是今天的第三次發愣了。
他平時隻負責看管犯人,至於這判案斷案的事情,卻是不歸他管。不過,他覺得鄭義說得十分有道理,目光不禁朝那兩個‘證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