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下去?當然是發下去了!”鄭義說得斬釘截鐵。
譚正清幫其解釋道:“百姓的損失如數賠償,鄧家不缺錢,就暫緩吧。”
“暫緩?”
“嗯,暫緩。”
經過解釋,蕭杏花才知道,原來那一小部分屬於平民百姓的鋪子,鄭義已經將賠償款發放到位了。
而屬於鄧家的那大半部分,則一直按著沒動。
她好奇道:“鄧府沒人來催麼?”
鄭義冷哼道:“鄧府這一燒,原本繁華的撫琴街就毀於一旦,都不知道何時才能恢複如初。他還有臉催?想讓本官把賠償發下去也不是不行,讓那鄧家夫妻為何家姐妹償命吧!”
鄭義的祖父是大周的開國功臣,後來論功行賞,被封為護國公。雖此厚封不能世襲,可鄭義的父親憑自己的本事走科舉,一舉考中殿試一甲第三名,從此平步青雲,官至吏部尚書,隻是後來因病早逝。而鄭義的大伯,則承襲護國公一爵,早年便去了封地,幾乎不再過問京中之事。
鄭義家世如此顯赫,豈是鄧茂才一族可以威脅?
而且鄭義之所以在京兆府尹的位置上沒幹多久,便能如願升至刑部左侍郎,其中定也有他大伯暗中相助的功勞。
蕭杏花清楚,若是鄭義仗著顯赫家世壓人,就算鄧家和吳家不敢明著嚷嚷什麼,可背地裏誰知道會讓人放出什麼風聲?皇帝又是疑心病重的人,難免會忌憚舊有的護國公的勢力。
她擔心地問道:“不知鄭大人是如何應付鄧尚書那邊的?”
平民百姓這邊,總共賠償了十幾萬兩銀子,那剩下的八九十萬兩,可就是鄧家人坑的吳家的了。
本來這些銀兩隻是在京兆府衙走個過場就要交給鄧家,這下可好,全被鄭義給扣留了。
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對兩邊交待的。
鄭義沒有急著解釋,而是不慌不忙從書櫥裏抽出一個小木匣。
“你看看這裏麵的東西,可有異樣?”
木匣裏有幾個類似首飾形狀的東西,不過看起來像是被火燒過,黑乎乎的。
她不明白鄭義為什麼讓自己看這個。
“鄭大人可否給個提示?”
鄭義點點頭。
“這是從鄧家被大火焚燒的珠寶鋪找出來的,鄧府的管家說,是價值連城的金鑲玉首飾。”
“不可能!”蕭杏花當即搖頭。
“這上麵的玉掉了,暫且不論,就說這金做的部分,一看就是假的。”
“真金不怕火煉,不會一燒就發黑。這個簪子,顯然不是金的。”
鄭義微笑著點點頭。
“是。所以鄧家的損失,要重新估量,這賠償,就等他們重新算完後再說了。”
“鄭大人可真是老奸巨猾!”譚正清很是欣賞地拍拍好友的肩膀,又坐下來,細細品茶。
“撫琴街一大半的鋪子,都是鄧家的,而且他把每個鋪子的損失都往數以百倍千倍的價格上報。那吳永照因為把柄在姓鄧的那裏,隻能咬著牙認栽,按人家報的損失數目去賠。”
“這百萬兩的賠償銀,就是這麼來的。”
“但是,鄭大人豈能讓他們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