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張小寒的親娘何彩鳳,先是棄病重丈夫於不顧,卷了家產潛逃,以致原配丈夫不治身亡,後又謀劃了第二任丈夫落水身亡,再後來,甚至還設計陷害親生女兒,欲將其高價強賣到青樓。
數罪並罰,死刑是跑不了的。
張小寒早就對親娘寒了心,不過聽了爺爺張樹根的話,還是準備將親娘的屍身妥善安葬,一是全了這沒有養恩也有生恩的‘母女之情’,二是也隨時提醒自己生有源處。
她現在發愁的是,不知道親娘被關在哪裏,又是在什麼時候行刑。
“那何彩鳳她……”蕭杏花看了眼鬱鬱寡歡的張小寒,歎了口氣,將朱玲悄悄拉到一邊,小聲道:“小寒知道她娘現在身在何處嗎?”
朱玲悄聲道:“小寒去縣衙問過,那孫寶全告訴她,她娘犯的是死罪,案子必須要發來京城刑部等複核,至於在何地行刑,尚是未知。不過,聽說應該不會在當地行刑,很有可能送到京城。”
清江縣民風淳樸,百姓對官場的門道大多並不清楚,所以並不知道孫寶全那話是半真半假的。
案子送到京城刑部複審是真,但若不是特殊的大案要案,普通的死囚犯也隻需要在當地縣衙行刑,根本不會費許多人力物力財力,千裏迢迢送到京城。
顯然,孫寶全是說謊了的,為的就是不讓張小寒收屍。
因為他,根本不可能交出何彩鳳的屍體。
隻是他沒料到,機緣巧合,張小寒居然跟著護送邱存誌和李彪的囚車一道來京城了。
蕭杏花也交不出人來啊。
而且,她還不敢告訴張小寒,她娘已經被徹底換了身份,作為越國美人送到了大周皇宮。
這事,她連朱玲也不能告訴。
甚至,她見到何彩鳳時,明麵上也要裝作從不認識的樣子。
否則,一旦上頭發現不對,查下來的話,知情人都得跟著倒黴。
這可是欺君之罪。
兩人在這邊嘀嘀咕咕的,食不下咽的張小寒看她倆的目光總往自己身上瞟,便起身走了過來。
“東家,朱玲姐姐,你們是在說我的事吧?”
朱玲不好意思道:“東家看你心事重重的,替你擔心呢,我就把你的事告訴她了。”
張小寒微微偏過頭去,眼睛也不敢直視兩人。
“其實,我對那女人,真是一點兒念想也沒有了。可爺爺說了,就算她不配當娘,她活著的時候我可以不養她,可她死了我卻不能不葬她。對生母‘活不養死不葬’,說出去不好聽,影響我以後……嫁人。”
張小寒說完,就害羞地低下了頭。
朱玲在一旁微笑道:“東家還不知道吧,小寒定親了,說的是縣城的一戶做生意的人家,家底尚算殷實,那爹娘都是忠厚實在的人,那男人還是個秀才,說是明年要去省城考鄉試,若是考中了,可就是舉人老爺了。咱們的小寒,以後可就是舉人太太啦。”
“有這等好事,怎麼不早告訴我?”蕭杏花喜憂參半,“難怪你爺爺會如此要求你。他說得沒錯,讀書人要考科舉要做官,身上是不能有明麵上的汙點的。你若是要嫁給他,在外也不能讓人抓著不孝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