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孫子?成了嗎?成了嗎?”
沒想到第一個跑過來歡呼的,居然是紅玉。
她剛才聽到公公婆婆在院子裏爭吵,就扒著門縫看熱鬧,看到婆婆踹了公公一腳,正暗道婆婆威武,誰知就聽公公說了這麼一句‘幹孫子’。
她的心可細得很,就知道公婆對那臘月不是一般的稀罕,沒想到還真能認了幹親。
正好鹵肉都賣完了,她都顧不上洗手,隻在碎花圍裙上擦了擦,就把臘月搶過去了。
“嗨呀嗨呀,認了公公做幹爺爺,那我相公豈不就是他幹爹了?那我,就是他幹娘了?”
紅玉覺得自己的想法可太對了,說完,更是喜不自勝。
對著一臉懵的臘月,開心誘道:“叫幹娘,臘月,快叫幹娘。”
張氏伸出的手撲了個空,本來就有點怪兒媳婦太積極了,又聽她這麼說話,唯恐惹了蕭杏花不高興,再把這認幹孫子的事情給攪了。
“咳咳,紅玉,把臘月給我,你趕緊收拾鋪子去。”
紅玉抱著沉甸甸肉乎乎的臘月,還有些不舍得撒手,不過也不敢逆婆婆的意,便準備把臘月抱給她。
就在這時,剛帶人巡邏了半天的胡元寶正進來找水喝,紅玉見了,抱著臘月就走了過去。
“相公,快,快,快看看咱幹兒子。”說完,捏著臘月的小臉蛋便催促道:“小寶,快叫幹爹呀。”
臘月更懵了。
來的路上,娘親隻說了以後要管‘胡爺爺’叫‘幹爺爺’,怎麼這會兒,又突然多了幹爹幹娘了?
幹爹是啥?
幹娘又是啥?
臘月長這麼大,還不記得自己管誰叫過爹呢。
不過,卻是天天叫了娘的。
那麼,‘幹娘’也是娘麼?
張氏這會兒也走到兒子身邊,把臘月接到自己懷裏抱著,瞪著紅玉道:“怎麼哪哪都有你?沒看到貴客過來了麼,怎麼還不去燒壺茶來?”
紅玉朝胡元寶吐了吐舌頭,帶著歉意跟蕭杏花打了招呼後,便去了廚房燒水泡茶去了。
幾人去了堂屋說話。
張氏抱著臘月也是忍不住地親了好幾下小臉蛋,心裏還有氣,也不把孩子給胡振抱,就一個人霸占著。
胡振想著自己剛才被踢趴下的樣子有些狼狽,臉上不免尷尬,又一想,人家蕭杏花隻是抱了臘月過來,還什麼都沒說呢,自己一家人就又是幹孫子又是幹爹幹娘的,也太心急了點。
“咳咳,蕭東家今天特意抱了臘月過來,可是給我們報喜來了?”
蕭杏花正了神色,說道:“臘月能得胡公公看重,是他的幸事,若說報喜,那也是我該去向李官爺報喜才是。”
“他常說自己一門,幾代單傳,本就血親緣淺,就剩父子倆相依為命,他如今又出了這事,日後生死難料,最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怕隻留臘月一人孤苦伶仃苟活於世。”
“早前得知臘月有公公護著,李官爺本就心存感激,卻苦於人在獄中身不由己,不能親自提著厚禮登門道聲謝。今日又知您有意認下這門幹親,他當即感激涕零不能自已,讓我無論如何都要促成這件事,不為別的,就盼著多一個真心實意的人疼惜臘月,萬一他真得去了,也能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