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嗎?”
“大哥你……”
宋四壯瞥了一眼已經不成人形的宋酒壇,再看看形銷骨立從未憔悴至此的宋四壯。
“你們有今日,也是該得的。甚至,若我是這裏的司獄,斷不會如此輕饒你們。”
“大哥……”
宋四壯難以置信地看著大哥,難道他還嫌自己受的罪不夠?
宋大壯冷嗤道:“你們當初汙蔑邱大人和李彪,看到他們因為你們的誣陷而遭受非人酷刑時,可想過有一天,同樣的酷刑會落到你們自己身上?”
宋四壯見自己好話說盡,這個當大哥的都絲毫沒有心軟救人的意思,便又換了委屈模樣。
哀求道:“大哥有所不知,我這也是受人指使的,我也跟鄭大人坦白了,指使之人正是如今的清江縣令孫寶全。可鄭大人不信啊,非一口咬定說我們說謊,說我們故意陷害孫寶全。大哥,我們這次真沒撒謊啊,你若不信,就親自找人去清江縣一查便知。而且啊,大哥……”
見牢房周圍沒有監視的獄卒,宋四壯便壯起膽子,壓低省醫院道:“鄭大人查都不查就說我撒謊,我覺得這裏麵肯定有貓膩,說不準他倆還是一夥的呢。”
宋大壯早在年前回清江縣那一次,就知道了孫寶全的身份,更何況鄭義呢?
鄭義故意不采信宋四壯的話,肯定是有其他考慮,就像太子私底下一直拖著不揭穿孫寶全一樣。
“四弟,明明就是你自己撒謊成性,怎能怨得了別人不信你?”
“大哥,我發誓,這次真沒撒謊,若是所說有假,就讓雷劈了我。”
“你能撒謊誣告邱大人和李彪,誰又能保證你沒有陷害孫縣令?怎地,現在還想空口白牙造鄭大人的謠?”
“我……”
看到大哥油鹽不進,宋四壯難免氣憤。
“大哥既然不想救我,又何必來刑部這一趟?”
宋大壯冷笑:“我若不來,怕你不死心。現在知道沒人救得了你們了,就安心等著刑部判決吧。”
“大哥……你好狠的心,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你何時仁義過?”
宋大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之後,就離開了牢房,隨後又去找了鄭義,想知道四壯這種情況會如何判。
牢裏的宋酒壇,終於睜開了眼,死氣沉沉道:“左右是個死,就按劉公公說的來吧。”
宋四壯沉思片刻,嗯了一聲。
“但凡他宋大壯講兄弟之情幫咱一把,我也不會把事情做這麼絕!這可都是他逼我的,我也是走投無路之下,出於自保才這麼做的!”
宋酒壇抬了抬眼皮,又閉上了。
他都不信宋四壯的話。
那劉公公,也就是朱小寶,上午來牢中看望兩人,宋酒壇還當他是來討債的,沒想到他不光沒想著討債,居然還給兩人出了個主意,讓他們誣陷蕭杏花,以爭取立功減刑。
至於宋四壯為什麼一開始沒同意用這個法子,實在是他們根本毫無證據。
這次可是實實在在的空口誣陷,連假證據都沒辦法捏造的那種。
單看刑部的人信不信了。
宋酒壇也沒指望能陷害成功,隻希望給那女人多潑些髒水,以解自己心頭之恨罷了。
他在牢裏受了這麼多罪,身心痛苦之餘,也想了許多。
忽然就覺得,自己之所以落到如此境地,竟都是拜蕭杏花所賜。
一切還是要從自己的發妻王梅說起。
王梅可正是去縣城見了蕭杏花後,當晚回家就投水自盡的。
甚至,連三個親生女兒也不認自己這個爹了。
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三個女兒哪個不是文靜孝順,讓她們做什麼就做什麼,連給將死的老頭子做續弦,大女兒都沒說個‘不’字。就算賣給名聲不好的富人家做丫鬟,二女兒也是體貼順從的。
偏偏就到了三女兒桃花時,居然敢反抗了,敢逃跑了,而且,她娘王梅也是在那時候膽子變大的,突然從低眉順眼百依百順的小媳婦,開始變得不聽自己話了,居然還幫著桃花逃跑了。
他之前還沒多想,這幾天仔細考慮了,王梅和孩子們的變化,也都是從跟蕭杏花接觸多了後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