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酒釀圓子(1 / 2)

不,我不要,憑什麼我要如此羞辱屈就,寧可去死,都不要這樣。

但是,還有最後一條路,張應看,那個日日來買湯圓的酒坊少爺,他說過,隻要她願意,就能帶她走,再也不回來了。

張應看每天都來,隔著院落的窗欞,對她道一句喜歡,過去的幾個月裏,日日都是如此,她原本是不太信,也不敢信的。

那時候,我以為那是我此生的救贖,可以助我苦海脫身。

我信了,但沒想到,一腳踏進了另一個深淵。

我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和他私奔了,逃離了那個地獄一般的家。

但是他沒有帶我離開登州城,隻是回了酒坊,這酒坊人來人往,我擔心會被人發現,說不定就會被抓回去,他卻說,不會有人發現我的。

從那日起,我便被囚在了地下室,原來他根本不喜歡我,他隻是想要一個囚寵。

本以為是救贖……

哈哈哈哈,這世間的壞人,怎麼都被我遇到了呢?

暗無天日的地窖,陰冷潮濕,粗糲的鐵鏈,殘暴的男人,一度讓我痛不欲生。

直到有一天,他給我端來了一碗酒釀圓子,他和我說,之前在我們家買湯圓,就是為了做這酒釀圓子,他父親可喜歡吃了。

我嚐了一口,說不出什麼味道,但怕他生氣,隻好說好吃。

他便告訴我,好吃是因為這酒是他們獨有的女兒紅。隻是如今他父親過世了,這釀造女兒紅的方法卻沒有傳下來,說著說著,他便開始咒罵,罵那已故酒坊老板,隻是因為他是養子,便什麼都不留給他,擔著酒坊少爺的名頭,卻住著下人的房間,過的跟個下人沒什麼兩樣。

我心裏暗想,親生又怎麼樣,我倒是親生,過的還不如你。可是看著張應看猩紅的雙眼,暴起的青筋,我害怕,那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厭惡恐懼,而我卻隻能不住地瑟縮。我厭惡無能為力,隻能被他人欺侮的自己!

終於,他發泄完了,便拽著我的手,打開了鐵索,把我拽了出去,來到釀酒的大缸麵前,劃破我的手腕,殷紅的鮮血滴入酒缸,他癲狂地說,女兒紅!女兒紅!

鮮血染紅了酒缸,可是終究不是女兒紅……

人血滴進酒缸,隻有腥臭,怎麼樣都不會是那聞名已久的醇香。

天亮了,可是沒有曙光。

酒坊的夥計來了,被他們老板的癲狂模樣嚇壞了,引來許多人製住了他。

張應看不能再發狂了,人們製止了他野獸的行徑,可是我的存在也暴露了,有人認出了我,我的父親找來了,繞了這麼一大圈,我又回到了當初那個深淵。

父親不出意料,一點都不在乎我的傷,我的經曆,隻是覺得我敗壞門風,要張應看給個交代,可是那個畜牲,他怎麼會肯……

最終我被活活打死在酒坊門口,明亮的太陽卻隻能照亮我猩紅腐爛的血肉,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登州城得仙門庇護,看起來繁榮祥和,男人們在這裏安居樂業,女人們卻活在他們剝削壓迫之中,被活活打死都無人在意。

朗朗乾坤,他們如此草菅人命,還有一群人附和著,拍手稱快,他們不會覺得這一切不公,隻認為蕩婦就該死。

為什麼,我有什麼錯,一生辛苦勞碌,從未有過半分壞心思,卻落得如此下場!

而他們,滅絕人性卻依然活的很好……

難道就因為我是女子,他們是男子嗎?

我不服,我要他們付出代價,那些泯滅人性的人,那些戕害女子的人,那些不管事實真相卻說三道四的人,那些冷眼旁觀的人……統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