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婼看著漫天逸散的點點金光,那是她的師尊師娘,他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兩個親人。
“師娘,為什麼連你也要離開我?”王婼淒然道,腦海中浮現起她幼時的光景,彼時師尊師娘還隻是仙君修為,她們是最令人豔羨的神仙眷侶,可是一朝修行出錯,師娘根基破損,修為跌境,師尊悔恨不已,難複當年率真,直到今日釀成大錯。
山下的女嬰活了過來,眾人又驚又喜,發出陣陣歡呼,嬰孩也發出響亮的啼哭,一時間喧鬧非常,隻有山間死寂一片。
王婼支撐不住,暈倒在逸笙懷中。
醴沅仙尊默默擦幹為至親流下的眼淚,平靜的對逸笙說,“這裏我來解決,你先帶婼兒回朝陽峰找嶼澄療傷。”
逸笙心中淒惶,看著師尊挑撥卻單薄的背影,什麼都說不出來,她與柳霞師姑實在是接觸不多,還沒來得及了解她,便已失去了她。
知道自己安慰不了師尊,隻得乖乖領命退下。抱著師姐回了靈泉宗,正值清晨,虹橋初現,逸笙輕輕踏上,一如當年師姐帶著她走過虹橋。
隻是,在無人在意的角落,賦禾仙尊屍身之中有一縷金光飛入了醴沅仙尊後頸,自仙尊百會穴而入,直達心底。
嶼澄仙君早早奔了出來,看到受傷的師姐,連忙接了過去,什麼都沒問,默默為師姐處理傷口,待師姐睡下,才對著逸笙寒暄兩句。
“師妹出關了,還沒來得及道賀。”
“師兄不必客氣,我現在隻想在這裏陪著師姐。”逸笙不知道嶼澄師兄如今是個什麼想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師妹,我這些天一直值守水牢,閉門不出,百事不問,昨夜聽到劫雷,今晨看到師尊師娘的命星隕落,我便知道了結局。”嶼澄隨意的坐在師姐床前的踏木上,靠在床沿背對著師姐,低著頭喃喃道。
“師姐豁出性命,我師尊拚盡全力,都沒能阻止這個噩夢,師兄不必自責。”
“我就是個懦夫,我明明知道師尊的所作所為,卻阻止不了,我甚至沒有勇氣去反抗師尊,我隻能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嶼澄咆哮道。
逸笙大為震驚,“你知道,你竟然知道,你什麼都知道嗎?”
“我知道,我理解師尊的愧疚和悔恨,我也知道師尊煉製傀儡,綁架女嬰,我甚至還幫忙遮掩。”嶼澄紅著眼睛坦白道。
逸笙不知道今天是第幾回看到這樣紅的眼睛了,她看不到自己也眼眶通紅,她撲上前去,緊握著師兄的雙肩,失控地嘶吼:“你知道你不早說,如果我師尊能早點知道整件事情,能早點阻止,那師姑就不會死,師姐就不會重傷!”
嶼澄聞言再也崩不住了,涕淚俱下,“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我隻是不想麵對,我也想師娘能好好的”
逸笙惱怒地扇了他一巴掌,把他頭打偏了過去,自己穩了穩因極度憤怒而搖晃的身形,直起身子,將散至身前的長發一股腦揚了回去,“隱瞞不報,我會告訴師尊的,我理解你的想法,明白你的苦衷,但是我沒有辦法替師姐師尊說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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醴沅仙尊很快組織了弟子送那些女嬰回家,而且一舉銷毀了傀儡,羈押了劉宰,回來就聽說了嶼澄知情不報的事,也是氣得夠嗆。
“逃避就能解決事情嗎?糊塗啊!日後行事學學你師姐,給我禁足朝陽峰,好生思過,照顧好你師姐。”醴沅仙尊下了定令。
翌日召開了宗門大會,醴沅仙尊立於上首,陳述了事情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