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笙回了碧空盡,悄悄把傀儡收了起來,換了身衣服,準備去會一會陪師尊喝酒的玥澤。
門外卻響起了腳步聲,逸笙聽得出來,那並非師尊。這個時候,能進碧空盡的,除了他,不會有第二個人。
玥澤直接推門進來了,“小逸笙,好久不見啊。”
逸笙身著素白紗裙,坐在梳妝台前,從鏡子裏看著玥澤毫不避諱走過來,幫她拿起一旁的鵝黃色披帛,搭在她肩上。逸笙不慌不忙的整理著披帛,並開始陰陽怪氣。
“師叔一大清早不經允許,闖入我的房間,不大好吧,畢竟我在特殊時期,衝撞了師叔可怎麼好?”
玥澤一笑,“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人。”
逸笙:“我還沒說什麼難聽的話呢,師叔就受不了了嗎?怎麼,你有能耐做,卻沒膽量認?”
玥澤俯身湊近逸笙,惡劣地話音響起,“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能壓製住血玉酒的影響,竟沒能和他發生些什麼。”
這回輪到逸笙笑了,“難道我就一定要成為欲望的奴隸嗎?小師叔未免太幼稚了些,隻是不知,我有沒有讓師叔順心遂意呢?”
玥澤一把攥住了逸笙的後頸,“找死!”
逸笙回身一劍,不留情麵的刺向他的心髒,桃木劍上血痕猶在,戾氣叢生,他的護身法器擋不住,迫使他鬆手回閃。
逸笙卻沒有停手,一連串的劍招直逼命門,不留餘地。
這個不留餘地不隻是攻勢迅猛凶狠不給玥澤留餘地,同樣是隻攻不守也不給自己留餘地。
她從不是逞凶鬥狠之徒,也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玥澤的對手,隻是,蚍蜉撼樹……
螻蟻的力量無法撼動大樹,但它帶著必死的決心,積攢起一搏的氣力,那麼在那一瞬間,大樹是不是也會隨著它的消亡而產生微弱的震動,即使微弱到讓人無法察覺,也不可否認震動的存在。
玥澤硬接了逸笙幾招,劍法淩厲,頗有祖師風範,她的劍上帶著亡靈的怨氣,修仙者無法化怨氣為己用,逸笙也不例外,但壞就壞在,那怨氣的主人恨他入骨,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殺了他,哪怕與逸笙配合的不好,也足夠令他頭疼,因為他騰不出手來剿滅這些噬人的咒怨!
逸笙臥室的珠簾斷在她的的劍鋒,絢爛的明珠在力量麵前不堪一擊,再美又如何,一樣的易碎。
玥澤不再掉以輕心,拔出了他許久未曾用過的佩劍,迎擊逸笙,不過一劍,桃木劍斷,又一劍,碧空盡的屋頂被掀了,第三劍,逸笙被擊飛了出去……
碧空盡聳立在懸崖之上,其後便是那久負盛名的四十九丈飛瀑,逸笙緊握的斷劍無法使其飛行,她也無力禦劍,便順著瀑布掉落下去,粉身碎骨嗎?
不會的,
南枯大師傳授的佛法有最高明的煉體術,她的身體比頑石還要堅硬,她隻是在賭,賭她對玥澤還有利用價值。
玥澤並未受傷,看到逸笙邊嘔血邊潰退的時候,也不過一句咎由自取。
可是向來傲氣的逸笙並沒有回嘴,他飛身出來查看,看到瀑布才猛然發現逸笙掉下去了,她被他打落懸崖了,從峰頂墜落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他頭一回有那麼點兒後悔,壞了,下手重了,她的命,還有用。
於是他向瀑布之下追去,逸笙落入瀑布之下的大湖,身軀被高空墜落的巨大衝擊力打的麻木,而後便是久違的撕裂般的疼痛,她在湖中緩緩下沉,但意識卻無比清醒。
玥澤也入了水,朝她遊了過來,結實的臂膀攬住她的腰,帶著她向上遊去,她像是怕水,又像是怕死,她開始回抱玥澤,像是害怕被他丟下一樣,死死地抓著他,把他當成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