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嶼川隨口道:“吃不完打包。”
說完,他找了張空位坐下,夏眠則是習慣性地抽了幾張餐巾紙,擦了擦桌麵和凳子,擦完又問梁嶼川:“你的凳子要不要擦?”
梁嶼川不甚在意道:“不用,坐都坐了。”
於是夏眠不再管他,徑自把自己那份餐具倒入開水重洗了一遍。
可她不管了,梁嶼川又湊了上來,問她:“怎麼不幫我也洗一下餐具?”
“你不會自己洗嗎?”夏眠扭過頭,不理他。
梁嶼川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很快,兩碗涼皮被端了上來。
夏眠挑了一筷子到洗幹淨的小碗裏,然後又往裏加了點醋和辣椒,拌一拌吃完後,她又同樣的操作,再次挑了一筷子到小碗裏。
梁嶼川就坐在對麵看著她。
夏眠注意到了梁嶼川的視線,抬起頭看向他:“看我幹什麼?”
梁嶼川說:“沒幹什麼。”
夏眠不動,盯著他看。
梁嶼川看了眼她的小碗,很輕地笑了聲:“挺可愛的。”
夏眠:“……”
她解釋道:“因為料汁全部都沉在最底下,所以就算拌過,最上麵一層的涼皮味道也還是會有些淡,我這樣吃的話味道就不會那麼淡。”
梁嶼川拖長音哦了聲,沒有再說什麼。
可那微微勾起的嘴角,還有眼裏明顯的笑意,看得夏眠有點想給他來上那麼一下。
這人怎麼就欠欠的呢?
夏眠不想理他了,低下頭繼續吃涼皮。
然而涼皮雖好,吃多也膩。
夏眠胃口小,即使點的小份,也有些吃不下了。
可碗底剩下的一層全是精華,涼皮被泡得格外入味,黃瓜絲和花生碎滿滿得裹在上麵,看得人食指大動。
可再饞,她也實在吃不下了。
反觀梁嶼川,他已經在吃第二份涼皮了,剛點的那些根本不夠他吃。
並且第二份涼皮都快見底了,他吃東西的速度也一點沒慢下來,更是沒打一聲嗝,看起來好像還沒吃飽的樣子。
察覺到夏眠的目光,梁嶼川抬眸看了眼:“吃不下了?”
夏眠點點頭。
梁嶼川神情自然地伸出手,把她剩下的涼皮端了過去,一邊端還一邊道:“把最好吃的剩下,真有你的。”
說完,他毫無芥蒂地兩筷子就把她剩下的涼皮吃完了。
夏眠怔怔地坐在位置上,被眼前的一幕驚得有些反應不過來。
從來沒有人吃過她的剩飯。
這讓她感覺很尷尬,同時又有些緊張,心跳得也有些快。
因為這個行為放在其他地方很上不得台麵,畢竟誰都不樂意吃剩飯,把自己的剩飯給別人吃更是一種非常侮辱人的行為。
可這個行為放在男女之間,就卻會產生一種無形的、特殊的親密感。
這種親密感讓人感到害臊和羞赧,還有種私人領地被入侵的緊張與慌亂。
夏眠隻要一想到他吃了她吃過的東西、間接地吃了她的口水,臉上的熱度便隻增不減,心也跳得更快,怎麼深呼吸都沒有用。
於是梁嶼川一抬眼,就對上了一張欲言又止的、紅彤彤的臉,並且連脖子都是粉色的。
“熱?”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