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某處純天然溫泉池旁,桃花灼灼,周圍的水汽縈繞。
時懷川披著鬆散的裏衣,懶懶的靠在池邊,爭開不待葉的紅霞在暖意的陽光中開的格外喧鬧,片片桃夭隨著輕風緩緩落於水麵,點綴在他的周圍。
忽而— —
時懷川懶散搭在池邊的兩條手臂驟然緊繃。
緊接著毫不客氣拂袖朝著水麵拍了一掌,耳尖被這桃林給渲染的緋意離亂。
蕩開一圈圈瀲灩的水麵,忽而冒出一對雪白的狐狸耳朵,緊接著是沾著濕發的俊逸麵龐,笑彎的唇瓣邊還半咬著一片桃香。
“師尊的味道,比這桃花香多了。”墨寒玉輕笑開口,毫不在意的用舌尖回味了一圈,將嘴邊的花瓣勾入嘴裏,細嚼慢咽。
“砰— —”
溫泉池麵又蕩開一片更加誇張的漣漪。
時懷川翻轉手腕收起掌勢,瞧著被池水給澆了滿身的墨寒玉。
忽而想起— —
如此模樣的狐狸精,倒是與他折扇上隨意勾勒的畫麵,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淡緋的花瓣點綴在墨寒玉的黑發、胸膛,就連頭頂那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上都沾了不少,恍若剛去花叢中撲騰了一番。
在這一年內。
難得的閑暇二人光景,時懷川和墨寒玉一起逛了不少美景,也去過許多城鎮。
看過江南宛若水墨畫一般的水道交錯,坐過烏篷船,聽過舟歌唱晚;賞過險峻高峰的峭壁千仞;策馬揚鞭馳騁過一望無際的草原;端瞧過日暮下的羊群;遊走過烈日炙烤下的金色沙丘……
可饒是如此,黑化值卻一直在歸零的底線上飄蕩著。
想想就鬧心……
墨寒玉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搖頭擺尾的湊了過來,一把繞過了師尊單薄的細腰,往自己懷裏收了下力,笑道:“師尊這是羞了?讓為夫瞧瞧,這耳垂咋紅成這樣……”
說話間,便歪過頭在時懷川耳垂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留下不曾破皮的牙印。
刺痛感讓時懷川眯了眯眼睛,剛想動手,手腕就被輕巧的拽住,十指相扣般的高舉過頭頂,壓向了溫泉石案的邊沿。
“已經領略過師尊的手段兩回,為夫怎會不多留個心眼……”
“臭狐狸!你越發放肆了,鬆開我……”
“嗯?師尊要不湊近些聞聞,為夫這身桃花紛亂,如何臭了……”
音色略沉且微啞,恰到好處的拉長尾調,一切都拿捏在了時懷川的嗨點上,不愧是名副其實的狐狸精……
“師尊,如此盛景,為夫想與師尊……”
“想都別想!”
時懷川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撇開眼神。
急切的打斷了他還沒說出口的話。
墨寒玉深邃的瞳仁渲染起幾分的愉悅,促狹般湊近他耳側:“師尊莫不是想岔了?為夫隻是想送師尊一件禮物,聊表心意。”
故意的!
這廝絕對是故意的!
時懷川暗自磨牙,氣極了,絲毫不客氣的低頭咬在了肩膀上,恰好就在那處被瓷片留下的傷口旁邊。
咬的不留情麵,墨寒玉卻甘之如飴。
癡瘋般貪戀的眸光遊移在師尊的側臉,扣住他手腕的食指和中指微微抬起,在半空打了個轉,一枚豔紅如血的纖細鎖鏈模樣的指環憑空出現。
緊接著,他攬住單薄腰身的手臂倏然收緊。
將人抱在懷中在溫泉池水裏打了個轉,兩人位置對調,墨寒玉背靠著冰冷的石案,肩膀略低了些,抬眼瞧著那不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