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海的渡船緩慢行在水麵上。
顧修玉站在甲板上,身邊隻帶了副官以及當初和寧洧川熟悉的那幾個親兵,其他人全都留給了厲疏清和嚴朝立,穩住西南局勢。
渡船從武陽江上遊出發,經江流入海,接下來會在入海口的渡口短暫停留片刻,然後繼續東行,出了外海恐怕就要長時間的在海中渡過了。
“大帥,厲少帥讓人送來了這個— —”
副官拿著一個箱子走出來,黑色箱子四角嵌著金子做的掐花,伸手打開,裏麵是用四枚金條壓著的地契。
泗古城陸家的金礦地契。
為了買陸老四的屍體回去安葬,為了還陸老四得罪督軍府得罪整個西南的債,至於其他有的沒的,估計是厲疏清兩個又額外施了壓。
本來可以和和氣氣解決的事,非要自以為聰明的瞎折騰。
厲疏清他們倆可沒有那麼好說話,尤其是對於這種握著錢糧卻不願支援前線做善舉的,他們的手段要激進的多。
若不是突如其來的這火車意外,他原本也沒打算將泗古城的事交給他們兩個插手,隻想著泗古城畢竟是寧洧川喜歡的地方,想以兵不血刃的方式‘友好’達到目的。
在地契裏還壓著一封信。
厲疏清寫的。
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大通。
說了西南那邊的局勢,說了北麵溝通的合作意向,說將泗古城給他留著,以後劃進他的管轄區,說趙督軍的女兒失了智,宛若稚童,督軍每天就帶著她在院子裏玩耍。
信函的最後,免不了提醒上一句,莫要感情陷得太深,不然吃虧的隻能是他自己。
顧修玉將信函按照折痕重新疊了回去,不置可否的垂眸笑了笑,命副官將地契收好,留給寧洧川做聘金。
這次將人找回來後,拴都得拴在褲腰帶上。
等到戰爭徹底結束,喜歡唱戲就給他搭戲園子,霜清園霜秋園霜冬園,喜歡幾個都成,燒毀的小白樓也給他重新修起來,就在那園子裏瞧著他,守著他……
賣命了這麼些年,連個知冷知熱暖被窩的都沒有,好不容易瞧上一個合眼中意的,覺得這下心裏頭滿滿當當的都亮堂了,即便是戰死了這輩子都不覺得虧了。
可偏偏就因為自己失誤的一次決斷,結果人丟了……
“大帥,電話過去這麼些天,寧少爺會不會已經不在東邊了?”副官有些擔心的詢問著。
“不會。”
顧修玉抬眼看著滔滔難絕的水麵一直往外延伸出去,直至看到那天與海的盡頭,淡聲說著:“電話裏提到了倭寇,照對方描述的那天情形,洧川他必是不會瞧著倭寇不管的,隻要有倭寇出現過的地方,想必就能找到他……”
“可是大帥,接下來隻剩一個渡口,若是還找不到人,那隻剩出海去尋了。”
“電話裏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倭寇竟然敢如此大膽的將百姓當做貨物,肆意擄掠,若是不除隻怕會惹來大患。”
“大帥,要不直接跟上麵請示一下,派兵過來鎮壓?”
“等摸清了虛實,再令軍隊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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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懷川在漁村的後麵幾天。
發現村裏十餘戶人家裏有四把獵槍,雖然屬於是比較老舊的那種自製火槍,打出去的都是散彈土質彈藥,不過好在也聊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