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他的這一跪,“行了,你這是做什麼。”
“夫人,屬下……”
葉傾城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說,“我去給他看。”
“多謝夫人。”謝五連忙爬了起來,十分自覺地在前麵帶路。
葉傾城跟著走在後麵,帳篷掀開,就看見謝寒淵正半躺在床上,上身的衣服被脫掉,露出半露的肩膀,旁邊錦兒正拿著藥膏在給他上。
剛走進來時,她還聽見錦兒的奶聲奶氣,“爹爹,你快吃包子,我給你上藥,藥藥是娘親給的,肯定很好用。”
謝寒淵眼明目聰,一眼就看見了葉傾城跟在謝五後麵進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其身上,可當觸及到她冷淡的神情,心髒的位置就難受起來。
“王爺,夫人過來給你看診了。”謝五走近後,忙解釋說。
錦兒驚喜地回頭,看見葉傾城,跑下去就過去拉她的手,“娘親,快過來,看看錦兒做得對不對。”
葉傾城順勢跟著走過去,她沒有說話,隻蹲下身,禮貌地把手放在謝寒淵的手腕上。
謝寒淵驀地反手抓住她的手。
葉傾城皺眉,想把手抽回來。
謝寒淵這次卻沒有強迫,順勢地鬆開了手,隻目光跟著追過去。
葉傾城動作有些大,在他鬆開時沒注意,手啪的一聲落打在了木床上,她心跟著空落了一下。
葉傾城垂頭,看著自己的手,靜默了半晌。
謝寒淵盯著她,兩人意外地在同時保持寂靜,默契地誰也沒有開口。
葉傾城整理了自己的情緒,半晌後抬頭垂眸,“我給你把脈,別因為你的身體導致離開的時間推遲,你也為士兵們負責。”
雖然不知道那些去追逃跑的麻魯首領等人的士兵什麼時候回來,可不用想也知道,謝寒淵若是病重,務必會影響接下來的安排。
“我知道。”謝寒淵伸手,把手腕放在她麵前,隻盯著她看,沒有再插話,配合得不知道有多配合。
葉傾城手指搭在上麵,摸脈,診斷,眉頭下意識微皺,確定了情況後,站起來,直接伸手撕開謝寒淵胳膊上的外傷,發現果然發炎了紅腫了。
他身體裏早就在高熱,甚至導致了身體裏蠱蟲移動。
最要緊的是之前謝五和謝四送的藥,吃了後,導致發炎更嚴重。
葉傾城在扯開胳膊上的衣服,為了方便上藥,目光總算願意落在謝寒淵身上,“你把身上的衣服脫了,我好幫王爺你上藥。”
謝寒淵默默地配合。
葉傾城原本要移開的目光,因為謝寒淵後背上那一道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吸引,她看見那傷,眉頭微皺,一眼就辨認出來,這道傷口一定傷可見骨。
“怎麼了?”謝寒淵喉結微動,輕聲問。
“你後背上的傷,怎麼回事?”葉傾城問出來就後悔了,自我嘲諷一聲,“我也是傻了,你的事為什麼要告訴我,以前你身上的傷不知道有多少,你都瞞得好好的,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大傷口,我不知道也正常。”
“畢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你就當我問的話是多此一舉,你不用放在心上。”葉傾城眼眸垂著,臉色並不好看,似乎有些懊惱,又有些自厭自棄,果然人就是貪心的,當你得到一個人的關心,你就希望得到他的真心,當你得到他的真心,又想對方對自己沒有絲毫隱瞞,想要借此機會,得到安全感。
可人本來就應該是獨立的。
她厭惡自己的被情緒左右。
謝寒淵驀地伸手拉住她,這次沒有讓她掙紮開,見葉傾城不願意轉過身來,他就隻盯著她後背,音調低沉,“是我的錯,不應該瞞著你這些,我以前……”
“你別說以前。”葉傾城聲音有一瞬間的尖銳,說完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額頭,她又被情緒掌控了。
“我以前以為你不想知道這些事……”謝寒淵說出的話跟葉傾城猜想的全然不同。
他看見葉傾城的表情柔和了些,才繼續說,“我以為你會厭煩聽到我的事,我也不想讓你覺得我把受傷的事告訴你,是在求你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