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斯特做了一個夢,很長很長的夢,長至連通古今,追溯了起源與末路。
牠緩緩抬起厚重的眼皮,烏色的眸貫穿雲層,牠的瞳孔波瀾不驚卻又顫動著潤濕,牠瞧見——
烏泱泱的人群熙攘著擁上來,幾十個道袍裹身的須翁領了百三人走在最前頭,他們群情激憤,嘴裏狂叫著,衝天的氣勢把雲衝散,於是牠的四根長角、一條長尾、一身灰皮完全地顯露出來,暴露在這樣一群失去理智的人麵前,淹沒在人們的口誅筆伐下——
牠無權指責任何人,因為牠的確帶來了奸詐之人為禍人間——盡管牠並無此意,但牠的前世、牠前世的前世……或多或少都真正地為禍一方。牠本就無權怨別人,或者怨自己——
可千年後的瓦爾斯特卻斥責著那群來“斬神”的人,是啊,神的後世忘了神的罪孽,反過來指責那些當初隻為弑了神,從此一切終於自己做主生活的苦命人——
峳峳,這個被定義的“凶獸”,在這個斬神刀時代浪潮前,牠翻不起什麼浪花,但牠得為了後世的完善,與這群牠眷戀的人殊死搏鬥。
在瓦爾斯特的眼裏,“她”“噌”地站起來,嘴裏嗚咽著發出詭異的獵犬叫聲,天師們屏息凝神,一時間震得不敢有任何行動。
兩方僵持半晌,最終由天師帶領的村民中的龍族人的叫囂拉開了戰爭的帷幕——
幾乎在那個瘦小龍族人張開金口狂叫的下一刹,牠便後腿發勁撲向那群貴族團體,長角晃動,鮮血淋漓,那邊揚起的塵土尚未落下,這邊便已血泣十餘人。
天師們很快反應過來,一齊施展法術,風、雷、火交加,誤傷無數平民——塵土散去,原地已沒有了峳峳的影。
一時間人頭聳動,自大的天師們緊蹙起眉頭,眼眸轉動,企圖尋出那個高大的獸——
“巨獸!巨獸在那邊!”不知哪人喊了一嗓子,於是一群人又簇擁著往聲源擠過去,全然沒有察覺有個瘦小的龍族人撥開人群,往天師們那裏去——
“天師,天師!你們...瞧見那個怪物了嗎?俺心老慌哩!”那個龍族人對一個佩洛耳語。
“……大人,您莫慌,有我們在,那怪物將要伏誅,世間,便再無禍患。”那佩洛似巴結般又跟龍族人耳語。
“那......天師便沒機會看見了!”龍族人玩笑似的,道。
“……啊?什麼!”佩洛驚呼,眼前的貴族肉眼可見地化作巨獸,佩洛的怒號撕裂蒼穹……
此戰,人類九死一生,峳峳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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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小丘郡。
“瓦爾斯特”跟著一個紫衣薩卡茲走進一處建築,此刻,建築內顯得極其熱鬧——菲林醫生,卡特斯術士,佩洛弓手,魯珀戰士以及薩科塔射手齊聚一堂。
有人抬首,發現了二人,於是詢問:“芙蓉,她是誰啊?”
喚作芙蓉的薩卡茲女子於是轉身拉過瓦爾斯特:“您小心一點,這個房間並不算高,別...碰了您的角。哦,對了,”她此時轉過頭來向一屋子人道,“她是我們的新夥伴,也是老熟人,瓦爾斯特,特種幹員,代號——峳。”
“年導和她認識嗎?哈哈哈……”有人調笑道。
‘看來這裏的氛圍不錯’瓦爾斯特想。
‘這裏是哪裏?’她又想。
名為Outcast的薩科塔女士這時站起來:“我記得羅德島駐小丘郡辦事處現在不招收新幹員,不是嗎?”
‘羅德島啊……’
芙蓉反駁:“Outcast女士,峳在一年前就已經是羅德島的幹員了,隻不過現在重新提交了檔案而已。”頓了一下,她又道:“或許峳女士在過去的一年裏想了很多。”
(場外音:誠邀老時光![滑稽.ing])
這時似乎有玻璃被砸碎的聲響,外麵傳出一些孩子的驚呼,還有雜亂的腳步——距離很遠,但她聽到了。她沒有去管,很自然地坐在一群人中說笑起來。
隨後不久有人來敲門,芙蓉小跑過去開門,一個金發的瓦伊凡出現在門口。
“啊!是簡妮小姐嗎?”芙蓉的聲線。
“是的,剛才孩子們把球踢遠了,似乎砸到了玻璃,我看你們這裏少了一個窗戶,是被砸碎了嗎?”一個陌生的溫柔聲線。
瓦爾斯特…不,峳能感受到兩人的視線同時看向她手中抱著的一片厚玻璃。
她尷尬極了,,幾次張口欲要解釋,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憋得臉頰泛紅。
簡妮見此也不再刁難,道了聲“麻煩你們了”便離去了。
這場飯局持續了很久,久到峳已經昏昏欲睡,久到她一挨床就睡了過去……
[幹員密錄 我不是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