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這可是不計生死的擂台。
挨上阿萊夫幾刀,傷不傷著經脈,保不保得住小命都還是小事,可是會很疼的呀!
至於就這麼認輸,其他人看到了會怎麼想,張天天才懶得去管,她看向酒樓窗戶處的徐年和楚慧婕,樂嗬嗬地叉起了腰,那神情擺明就是在問,我厲不厲害?
別人怎麼想是不管,但在朋友麵前,還是能趁機嘚瑟就小小的嘚瑟一下啦。
徐年和楚慧婕也心領神會,相當願意配合。
都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朋友間的友好互動被阿萊夫捕捉到了,他順著張天天的目光看去,看見酒樓窗戶處的人竟然是楚宗師的女兒和那個仗著法寶厲害讓他出了次醜的小白臉。
本就壓抑著的怒火,更添了一把猛油。
惡從心頭起。
差點脫手飛出的天蛇刀,在阿萊夫的手裏又斬出了一刀。
看起來就像是剛才一刀斬在空處。
餘力未盡,沒收住力。
他還配上了十分慌張的大喊聲作為提醒:“我、我收不住這一刀……你們快閃開!”
不是故意的。
是收不住。
可這收不住的一刀,比起在擂台上斬空的那一刀可不遑多讓,天蛇刀缺了靈性又缺了一點刀尖,但刀刃依舊是鋒芒畢露,斬出了一道以血氣凝結出來的赤色刀芒。
裂開空氣,向著酒樓窗戶斬去。
麵對這突然狀況,眾人始料不及隻來得及發出一聲聲驚叫,酒樓裏的人更是驚慌失措抱頭逃竄,擂台下的人群當中,有一瘢痕臉的男人皺了皺眉頭,剛要飛身而出打散這道刀芒。
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首當其衝的徐年抬起手,朝著天蛇刀斬出的刀芒隔空點了一下。
刀芒瞬間消失了。
如同烈陽底下的冰雪般消融。
天地不容許。
所以就會不複存在。
刀芒斬來時,楚慧婕別說動腳了,就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旁邊的人是誰。
反倒是她看著擂台上斬出這一刀的阿萊夫,不禁有些佩服。
佩服這位來自大漠的王子,精確找到死路的眼光。
擂台上的阿萊夫怔住了。
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是發生了什麼,以為是在這玉京城裏有高人出手抹去了自己“錯手”斬出的刀芒,結果一個眨眼過後,他就看到那個小白臉來到了擂台前。
那雙倒映出他自己身影的眼眸並不如何冰冷,隻是十分漠然。
什麼時候過來的?
他不是在酒樓裏麵嗎?
阿萊夫愕然地張了張嘴,有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浮上心頭,不僅僅是呼吸難以為繼,更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排斥感,就好像他的存在正在從這片天地當中被剝離出去。
空氣、陽光、土壤、草木……這片天地的一切一切,似乎都在離他遠去。
他如同墜向了虛無。
大祭司眉頭一皺,握緊了的拐杖剛要砸向地麵,倏然聽到一聲咳嗽。
代行長生天之力的大祭司轉頭看去,看到的是一個不具備修為的老人,一邊微微彎起腰揉著剛走了一段路後隱隱有些疼痛的膝蓋,一邊微微笑著,看著大祭司。
笑得猶如一隻老狐狸。
如果大祭司想,隻要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將這種或許哪天出門摔了一跤就會長眠不醒的老人碾死無數次,但他卻不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