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教建立起的大同世界之中,人人都能夠求而有所得,得到自己想要之物!”
大談起教中信念的時候,這名八方錢莊的護衛頭領的語氣逐漸激昂,那張臉上也隨之流露出了身為一名信徒該有的狂熱。
遠比他過去在同僚麵前露出的友善笑容。
更為真誠。
更為發自肺腑。
陸不池聽得直皺眉頭,正要反駁這些荒謬至極的無稽之談,但是徐年已經饒有興趣的先一步開了口。
“天魔教的目標原來這麼好嗎?可是目標再好,你們天魔教要如何實現呢?”
“就說這美眷,你剛才說了沒有不公,但又人人都能想有就有,那麼如果我想要的美人不想要我。”
“這該怎麼算呢?”
這確實是一個明顯的矛盾。
既然要公平,那就不可能予取予求,不然所求之物是對他人的不公,這便已經是自相矛盾,不可能兩全。
不過,天魔教信徒晁苑博沒有就此被難住,也沒有陷入沉默亦或者惱羞成怒。
他不恥地笑了一聲,再用一副理所應當的口吻說道:“迂腐俗人,也就隻有這點齷齪了,況且你視野如此狹隘,拘泥於凡人手段當然會有做不到的事情。”
“但我聖教信奉的正神無所不能,祂們將為我們創造一個人人都能幸福美滿的大同世界。”
“你想要的女人,正神便能為你創造出一個合乎你喜好的女人,何至於把你的齷齪,強加在別人身上呢?”
明明是你自己提到了如花美眷。
怎麼就成我齷齪了?
徐年撇了撇嘴,頓時有些索然無味,本來還想聽聽大同世界在一個能夠修煉的玄幻世界裏麵會有什麼新解法,沒想到卻得到了一個這樣的答案。
當一個問題掰扯到神明萬能這一個近乎無賴的觀點上,那就已經褪去了所有顏色,蒼白無比。
不過盡管敗了興致,該要說的還是要說。
徐年挑了挑眉,淡淡地說道:“天魔要是無所不能,怎麼還要靠你們這些信徒來推翻這個世道呢?難道說這是祂們對你們通往大同世界設下的考驗嗎?”
晁苑博冷笑道:“不用你來提醒我這一點!如果不是你們信奉的那些篡位偽神背信棄義,以至於正神蟄伏難出,我們這世道何至於如此不堪,早就已經是大同盛世了!”
徐年又說道:“這不恰恰證明天魔不是萬能的嗎?”
晁苑博也強調道:“這都是拜你們信奉的偽神所賜!”
“首先呢,其實我沒信什麼神明,再者你信的天魔要真是萬能,早就應當是這天地正統,不會隻有你們天魔教信了……”
徐年知道自己這來回掰扯天魔不是萬能。
其實很欠打。
他就是存心的想要破防晁苑博。
沒別的原因,就是看不慣把未來與希望,寄托在所謂神魔的身上。
不過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晁苑博在被反複指出他信仰的正神不可能是萬能之後,沒有任何惱羞成怒的跡象。
晁苑博微微笑著。
笑容中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感。
“你們這些吃他人血肉的肮髒之人根本不知道我在聖教之中見證過的神跡……假如如果你們也能洗掉身上的汙濁,入我聖教見證到神跡,就不會有這麼可笑的念頭了。”
“一夜之間長滿麥穗的田地,永遠碩果累累摘下一顆果子又會立刻長出一顆的果樹,流淌著無盡蜂蜜的河流……這些,我統統都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