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霄這時候閉關不能來,確實是有點可惜了。
畢竟不管是奇珍會還是九珍樓的賞月夜宴,都是過了這村可就不一定還有這店了。
奇珍會不用多說,而這次的賞月夜宴,據說是九珍樓背後那位東家心血來潮突發奇想,不是什麼例行之事,下一個佳秋還會不會有,乃至以後還有沒有第二次,可都還說不準。
張天天好奇問道:“你們這是來了多久了?”
熊愚答道:“也沒多久,就來了一刻鍾不到。”
縱然他是八方錢莊的少主,如何都稱得上是見多識廣,但此時看張天天的眼神還是和上次見麵時候不太一樣了,有些驚為天人的敬畏在其中。
畢竟這眾目睽睽下一言不合就給皇子三個大逼兜,這份兒悍然出手的勇氣就已經非常人能所有了,更何況在打完之後直到現在,張天天都還毫發無損,這更是極其了不起了。
熊愚將心比心,他覺得當時如果是他打了五皇子三個大逼兜,如今就算這滿身肥肉沒被剮掉,也該是離開了大焱王朝的疆土了。
張天天望著空空如也的食案,疑惑道:“你們有看到九珍樓跑堂的給誰端茶送水什麼的嗎?就算宴會還沒開始,但這吃的也沒有喝的也沒有,大門處還能看到九珍樓的夥計呢,這裏也不見蹤影了,這要是渴了怎麼辦呢?總不能就喝這裏的溪水吧。”
“張姑娘說的有道理,但我們也蒙在鼓裏,不知道九珍樓這是做的什麼安排。”
熊愚先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然後才語氣稍轉,說道:“不過我個人覺得九珍樓不至於來個端茶倒水都能出疏忽,應該是故意這樣做,可能是有什麼巧思設計在裏麵的,憋著一個大的準備奪人眼球。”
到底是八方錢莊的少東家,熊愚在經商之上是有頭腦的。
葉一夔也跟著笑了笑,說道:“這溪水夠清澈,應該也能喝吧,我剛剛就見到有人應該是渴了,掬了一蓬水喝……”
略有點好笑,是因為這食樓的賞月夜宴卻得賓客自己掬清水喝委實托有點離譜。但這有點好笑的聲音卻戛然而止,就像是卡殼了一般,目光飄向了剛從燈火闌珊之中來到此地的一道身影。
那是個溫婉明秀的女子,身體似乎有些抱恙,精致的麵容有些泛白,時不時輕輕蹙起眉頭流露出病態柔弱。
有種我見猶憐之感。
禮部侍郎家的千金小姐,顏茹。
顏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邊跟著友人,三三兩兩有男有女彼此間說說笑笑,不過顏茹最多隻是點頭回應,卻沒什麼話可說與想說。
來到這溪水環繞擺滿食案的地方之後,顏茹微微抬起頭,目光掃了一遍全場,把燈籠、花草、溪水、明月都收納進了眼裏,自然而然她的目光也從葉一夔的身上掃過了。
但也僅僅是掃過。
不像葉一夔看到顏茹後話都說不下去了,顏茹看到葉一夔之後卻無任何反應。
就好像此人對她來說,與在場的其他賓客並無不同,一視同仁地掃了過去便行了,不需要有什麼特殊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