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你這突然戳一下是手指頭抽筋了嗎?偶爾還是經常性的啊,如果經常發生你找老張給你看看呀,說不定是癲癇什麼的啊,早發現早治療。”
熱氣騰騰的早餐鋪子裏麵,張天天喝著豬丸湯注意到白去蹤突然伸手戳了一下,出於一顆醫者仁心,便好心好意地提醒了一句,換來的當然是白去蹤沒好氣的瞥了一眼。
“你這丫頭不識好人心哦,有人在偷看你們,我戳他眼睛呢。”
“偷窺?誰這麼大膽,老白你把他戳死沒有?要是沒戳死可要記得再補一下。”
“哪有這麼簡單,別人在天上,我能戳到他就不錯咯。”
白去蹤抬手這麼一戳,看似輕巧,但這可是從盲算子丁摶那裏學來的奇門技藝,不過他畢竟沒有跨過四品境的門檻,也並非是道門修行者,隔著天機能夠反擊這麼一下就已經殊為不易了。
普天之下的五品境武夫,除了他之外,就算能夠察覺到天機窺伺,大抵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像他一樣不借助外力就能反擊回去了。
“天上?”
張天天有點不明所以,抬頭看了看。
萬裏晴空之內隻有雲卷雲舒,幾隻在視線之中小到隻剩下一團黑影的飛鳥在雲層底下穿過,當然是看不見白去蹤所指的偷窺者。
白去蹤看向徐年,順手便從道門大真人的碗裏夾走一個紙皮燒麥:“徐小友應該有感知到吧?”
徐年目光下意識落在被白去蹤夾走的燒麥之上。
他點了四個燒麥四種口味各一個,白去蹤夾走這個是紅棗丁混著糯米蒸出來的甜口燒麥,他沉吟了片刻,先是把剩下的一個羊肉丁燒麥吃進嘴裏,然後才微微頷首。
“是有種被窺視的感覺,不過朦朦朧朧不怎麼清晰,就好像隔著一層……抹不開的濃霧。”
如果徐年的修行境界能夠再進一步,大概就有能力播散這層濃霧。
找出是誰隔著天機在窺伺了。
“哦?能夠如此準確的感知到這層濃霧,而不隻是直覺有感六識敏銳,看來徐小友已經琢磨到自身四品境的門檻在哪兒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賞月夜宴之後,徐年確實已經愈發接近了四品境的門檻。
性情所至對月吟詩思懷二十年前,理應隻是些許念舊的思緒而已,但是徐年卻意外從中明悟了些東西出來,漸漸看清了把自己限製在五品境的命劫在哪兒。
兜兜轉轉,恐怕還得落在那座鎮國公府裏麵……
不過提起四品境的門檻。
徐年看著白前輩順手拿走了張天天點的狗頭燉雞蛋,不見有什麼複雜的動作,他的手掌壓著雞蛋在桌上輕輕一滾,在狗頭湯裏煮入醬色的蛋殼便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再用手一剝,整個蛋殼藕斷絲連般剝落。
徐年越是接近四品境,反而越能體會到盜首的強大,繼而更想不明白的是,如此強大的盜首,能夠盲算子、黑道人這兩個四品境並稱三大奇人,為何距今都沒有突破到四品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