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雷霆在相對天地隻會顯得逼仄和封閉的客棧房間之中詐降,滿溢而出的雷光撕裂了磚牆,從方瞞撞出的窗戶窟窿裏直直地刺了,猶如一杆雷槍。
同為七品境。
但是方瞞在這駕馭雷霆的道一宗神通麵前,不得不說感到了一絲挫敗感,不過他並不會因此而灰心喪氣,恰恰相反,這更是他勇往直追的動力。
不過現在可不是勵誌的時候。
在雷光寂滅之後,道一宗天下行走呂盼也從窗戶窟窿裏一躍而下,隻不過他催動神通一身七品境的靈力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了,落地時都踉蹌了一下,方瞞忙不迭伸手扶住。
這一扶,才注意到呂行走嘴角都已經溢出了血,這可不僅僅是靈力消耗過大了。
“你受傷了?”
“嗯,擦了一下……還好隻是擦了一下。”
呂盼說著,擦了擦嘴角的血。
來自客棧樓頂的襲擊者,連同房頂一起擊穿的攻擊,他僅僅是擦了一下就感覺髒腑翻江倒海,抑製不住氣血湧出牙關,這要是正麵承受,估計就得飲恨當場了。
曆代的道一宗天下行走,不是沒有未能走出塵世回到山上的,但是呂盼這才下山多久,要是就死在了這麼一間籍籍無名的客棧房間裏麵,呂盼覺得他大抵也算是開拓曆史了,有幸成為曆代行走中間最短壽的那一個。
“看清襲擊者是誰了嗎?”
“沒有,隻看到一道黑影,太快也太強了,這恐怕都不是六品境的力量。”
“嘶——這麼硬的點子,衝著你還是衝著我來的?”
“不知道,照理說和我應該沒什麼關係吧,我才下山多久,不至於結下這麼大的仇吧。”
“我也不可能啊,我就是普普通通的粗鄙武夫,要是惹上這麼厲害的仇家,早就被人一巴掌拍死了,還用得著在這裏擔驚受怕?”
“這麼說可就邪門了,我們難道是被殃及池魚的不成?”
呂盼咬著牙笑著說了一句,話裏一半是自嘲,雖然他此時的狀態不太好,但反倒是沒受傷的方瞞更緊張,畢竟呂盼好歹提前感知到襲擊還看到了黑影,而他可是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而且要不是呂盼踹了一腳,把方瞞踢出了客棧房間,說不定方瞞這會兒都已經連擔驚受怕的機會都沒有了。
“別什麼池魚不池魚了,既然知道有人要殺我們,這還不跑?”
要不是呂盼跳下來後沒動,已經把狐妖抱在懷裏的方瞞,早就撒丫子都跑了。
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撤。
這可是自古以來樸實無華的真理。
畢竟那些頭鐵到打不過也要打的,多半都已經成了一具屍骸,也沒機會站出來反駁了這條真理對不對了。
呂盼搖了搖頭:“不急著跑,尤其是不能瞎跑,那人沒有追出來,不然這會兒我們已經得和他殊死一搏了,但如果亂了方寸慌不擇路,說不好就是羊入虎口了。”
道一宗天下行走的判斷是對的。
呂盼的一劍振玄雷,連他自己都沒信心能斬殺對方,最多受點無關痛癢的小傷就差不多了,但是襲擊者確實沒有追出來,甚至沒有出現在窗戶窟窿處往外看上一眼。
不過襲擊者沒追出來,客棧東家倒是兩步並做一步飛快跑了出來。
一道雷霆在房間裏炸開,客棧東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這麼大的動靜,房間都快被拆掉了,這可是隻要眼睛沒瞎就能看得出來。
襲擊者沒有出現,不明所以的客棧東家隻是認出了呂盼就是住在那間房間裏的貴客。
當然了。
平常是貴客,這時候可貴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