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錢師弟(1 / 2)

先生,並不算是一個很嚴謹的稱呼。

在賬房管賬,給人算卦看風水,在茶館裏麵說書唱戲等等等等從業者,都可以被稱上一聲先生,甚至就算隻是不太熟悉或者沒有其他更合適的稱呼,喊上一聲先生也往往沒什麼錯。

畢竟達者為先,但卻也沒規定“達”在何處。

就算是書院弟子行走在外,往往也是從善如流,不會說拘泥於這一聲先生該不該喊。

不過在有鹿書院裏麵,能被喊上一聲先生可就有些說法了,畢竟在這儒家聖地裏傳道受業解惑的那些“達者”也隻是被稱為先生,而這些先生的名聲流傳到後世,或許便又會成了後人奉為先賢。

說起來,徐年能被認出他來的書院弟子稱一聲先生,這事情還有點說頭在裏麵。

深究根本,是因為他可以取走聖人留在修身林裏的那支筆。

在修身林裏引動了先賢魏載林的意念,得到了那位儒家聖人關門弟子的認可,拿走那支筆便是有德者居之,沒誰能說這樣做是不對的。

但是,徐年卻沒有拿走那支筆。

放棄了與身為世間最後一位一品境的儒家聖人有關的天大機緣,讓修身林裏的眾多先賢傳承能夠不斷在此世。

如此風骨,如此大義之舉,難道不配稱一聲先生嗎?就連有鹿書院的院長沈其風提到徐年,可都不是說的徐真人,而是敬稱一聲徐先生。

不過有關修身林和聖人筆的事情,哪怕在有鹿書院的弟子和先生當中,也不是人盡皆知,之所以這一路走來,認出徐年的書院弟子也都會喊他一聲先生,雖然是從院長和大先生的言語之中耳濡目染,但主要還是在於何霄的父親,大先生何奇事。

眾所周知,何大先生喜好詩詞。

前些時日最愛的詩詞是我言秋日勝春朝的那首新秋詞,近些時日倒是有點喜新厭舊了,喜歡上了那首但願人長久的詠月詞,甚至還曾在月下仗著深厚的儒家修為,以言出法隨之力讓自己飛天而起,費了不少勁來感受一把高處不勝寒的滋味。

這兩首詩詞,徐年都說過不是他作出來的,何大先生也很懂禮數,不會強人所難,所以每次也都很實誠的說了。

新秋詞的作者徐先生想不起來了,不知道是誰。

那首詠月詞的作者徐先生說是鐵冠道人,但很慚愧自己竟然不知鐵冠道人是誰。

偶爾喝了點酒,何大先生還會感慨自己雖然是有鹿書院的大先生,學問和境界縱觀天下也排得上號,看過那麼多詩詞也寫過那麼多詩詞,到頭來還不如道門大真人口中隨興而吟,真是慚愧。

何大先生是慚愧了,但久而久之哪怕是不知道徐年能夠取走聖人筆的書院弟子,也知道了他們的何大先生對那位京城中的道門大真人推崇備至,猜測那兩首詩怕不就是徐年所作,於是也就隨著大先生喊上了一聲徐先生。

“……何兄,那座樓就是你之前說過的觀山水樓嗎?”

走在有鹿書院的廊道之中,張天天忽然發現了什麼,人走到了簷外指著遠處,徐年隨著她手指所向舉目望去,確實是看見了一座極高的樓。

已經高過了書院旁的那座已然紅透了的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