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哪有什麼怪病啊,準是哪裏傳出了謠言,傳到客官您的耳朵裏麵了……”
客棧小二手腳麻利擦去擦去桌麵灰塵,給茶壺裏麵添上熱水,給出的回答和客棧老板以及路邊食肆裏的跑堂小二幾乎一模一樣,沒有什麼出入。
沒有怪病,全都是謠傳,五花八門各種版本都有……
客棧小二離開上房時,貼心地合上了房門,為客人留下隱私。
“吱吱吱——”
酥酥叫喚了幾聲,憑借著天狐血脈帶來的敏銳直覺,她都已經感覺到了此地的古怪,有點毛骨悚然,火紅的毛發都已經有點將要炸毛的跡象了,跳到了徐年的腦袋頂上趴下來,才感到熟悉的安全感。
張天天眉頭緊皺,說道:“問了三個人,幾乎都是一樣的回答,就好像是串過了口供,有人教他們在遇到這種問題時要這樣回答一樣。”
可這沒道理。
統一口徑這種事情,一個兩個還好說,人一多難度便翻倍上漲,如果靠著強硬逼迫之類的手段,想要整個元山縣的人都極其自然地給出同樣的回答,無異於是天方夜譚。
徐年微微頷首,淡淡地說道:“他們回答得都很自然,不像是有人逼迫他們統一口徑,更像是發自內心認為答案就是如此,他們堅定地認為元山縣沒有什麼嗜睡怪病,隻不過是縣令為了預防洪澇災害考慮轉移居民的舉措衍生出來的各種謠傳。”
“這元山縣這麼古怪,也不知道李叔如今在哪兒,人怎麼樣了……”
張天天會來元山縣,主要原因還是為了李叔。李叔既然想要探明嗜睡怪病的真相,就算他抵達元山縣的時候怪病已經消失了,李叔也應當會和患過病的元山縣人有過接觸。隻要打聽一下誰患過病,說不定就能從其口中問到李叔的蹤跡了。
但是想法美好,現實卻有些離奇。
鎮魔司都已經記錄入檔案的嗜睡怪病,在病發地點元山縣卻成了以訛傳訛的謠言,如今這該上哪兒打聽有誰患過病呢?
“等會兒你們睡覺的時候,我會進入你們的夢境,看看是否有什麼異常。”
“行。”
“吱吱吱——”
張天天和酥酥都點了點頭。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境往往能夠映射出一個人的內心,徐年無意窺探身邊人的隱私,隻是這元山縣的古怪之處明顯和夢境脫不開幹係。
來到元山縣的第一個夜晚,張天天抱著酥酥,躺在床上和衣而眠。
“徐哥,我們就先睡啦,晚安。”
“晚安。”
徐年輕輕地說了一聲,等到明月高懸,一人一狐的呼吸聲漸漸放緩,先後進入了夢鄉之後,他等了一會兒,等著夢境穩定下來之後,以蜃龍之力帶動一縷意識,探入了一人一狐的夢境當中。
張天天的夢境並不複雜,是久別重逢見到了一位故人,而那位宛如慈祥長輩一樣拉著張天天仔細端詳成長變化的故人,雖然比徐年印象中的模樣年輕不少,但從五官與神態不難辨認出正是懸壺濟世周遊四方的李施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