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回到鏢局時,發現大家都圍坐在桌子旁邊等著他。江南奇怪的看著他們,每一個人的眼睛碰到他都是象有話要說,但是馬上又移開了。
他環顧四周,看見大廳的地板又有打鬥的痕跡。江南俯下身子,捏了些青石地板上的石屑仔細看了看,忽然笑了起來。
他站起來把手裏的石屑輕輕的搓成粉末,凝視著石粉從指縫間灑落,朗聲道:“九龍拳黃澄可今天什麼時候來的?是不是有關於萍兒的消息?”
眾人愕然相視無語,沒想到江南竟然這麼快就看出黃澄可剛才來過。王五站起來,一拍桌子大聲喊到:“我就是說嘛!江南是什麼人,還怕了他黃澄可?他要再敢來就先和我的大刀鬥鬥。”
江南眼中精光一閃,一個急步上前扶住王五,沉聲道:“老爺子,你受傷了。”眾人一驚,紛紛向王五問究竟。
王五苦笑了一下,歎道:“唉,畢竟是老了點。那九龍拳的內勁實在厲害,我一個大意就不小心著了他的道。不過他也不好過,被我的掌刀打在肋部上,看樣子沒個幾天也恢複不過來。”
王夫人雖然平時對王五沒個好臉色,但是現在卻是淚珠在眼眶裏打著旋,顫聲對江南說:“早上你一走不久那黃澄可就來了,看樣子溥倫已經知道你性命無憂了。黃澄可說讓你明天到溥府一趟,說是萍兒就要出嫁了。讓你。。。”
“讓我什麼,說吧!”江南平靜的說。
“讓你。。。去溥府去做個承諾。。。他們就可以保薦你至少一個五品的職位。老頭子聽不過就要動手,可是。。。唉!”黃夫人幽怨的歎了一口氣。
“師兄,我們明天陪你去!那黃澄可也受了傷,我們幾兄弟去還怕他溥倫不成!”梁寬氣憤的和鬼腳七,王純鋼一起站起來說道。
“明天我一個人去!”江南淡淡的說道,但是眾人隻覺得他輕輕一句話中卻蘊涵著不可抗拒的威嚴。“可是你的武功還沒恢複。。。”梁寬還是嘀咕道。
江南沒理他,轉身對王五道:“老爺子,你曾經告訴過我,男子漢頂天立地,哪怕是明知道前麵是刀山火海,隻要為了情義二字都要義無返顧,對嗎?”
王五點點頭:“不錯,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了!現在他既然已經擺明了不肯放過我,那麼我也就不會留情了。老爺子,有些事,總是要去做的,早晚的問題。”江南微笑道:“放心吧,我江南什麼時候讓人欺負了不找回場子的?”
他放開王五的臂膀,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大廳裏的幾人麵麵相噓,梁寬忍不住埋怨王五:“老爺子,師兄重傷後才幾個月時間,武功最多才恢複了以前的一半不到。他一個人去你也不阻止,萬一有什麼好歹,我師父哪天回來一定要找你算賬。”
王五摸著胡子歎道:“我也有想過,可是你們發現沒有,剛才江南說那話的眼神,不但信心十足,而且有一種懼往以,蒼生在我手的豪氣。我在江湖那麼久,能在這樣年紀有這樣氣勢的人,除了相傳先皇康熙之外,隻有昔日一等公,撫遠大將軍年羹堯了。有些人,隻有麵對困難艱險時才能爆發出自己的潛力,我想,也許你師兄就是這樣的人。。。。。。”
眾人默然無語,一起望著江南走進去的臥室。那裏依然亮著燈火。
天剛蒙蒙亮,溥府。早起的家丁老吳就在大門口準備一天的工作——掃地。他正費勁的彎著腰掃著落葉。京城已經是快十月了,今年冷得早,葉子掉得特別快。
忽然他發現麵前出現了一雙灰色的布鞋。老吳不由得抬起頭來,隻見一個年輕人麵色如水般平靜的站在自己麵前。老吳上下打量了下這個少年,英挺的鼻梁,炯炯有神的眼睛。身穿一身青色的長褂,站在那裏給人感覺就象是一個鄰家私塾的讀書郎。
“小夥子,你知道這是哪嗎?大清早的別走錯地方了。”老吳開口道。他也懶得再多說,興許是哪家少年早起讀書沒睡醒走岔了地方了,他還是快點打發走免得管家轉身說他。
“我想我沒有找錯地方。大叔,麻煩您幫我通傳一下貴府溥倫和黃澄可,廣東江南前來拜訪。”江南微微一笑道。
“你年紀輕輕難道不知道死活嗎?我們少爺可是皇貝子,老佛爺最寵愛的皇親國戚。你竟敢直呼他的名字?你還是快走吧。”老吳一楞,馬上挺直了腰杆教訓起江南來。
這時門裏咿呀一聲,走出來一個短裝打扮,滿臉絡腮胡的大漢,朝老吳喊到:“老吳,大早吵什麼呢?不知道規矩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