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是被刺耳的鬧鍾叫醒的,他迷蒙的睜開眼,伸手關閉耳邊的吵鬧聲,將頭蒙進被子,連帶著臉上的淚水。
時隔七年,再想起還是痛徹心扉,他像是在自虐一般,縮在被子裏閉著眼,繼續往後開始回憶著。
那次不歡而散之後,陳子博又來找過李若好幾次,也知道了李兆毅的病情,擅作主張的繳了醫藥費,還存了許多進去,
可李若一點不領情的,把錢盡數打回陳子博的銀行賬戶,陳子博上門來找也始終被拒之門外。
偶爾被陳子博在路上堵到,不論他問些什麼,李若也隻有一句分手作為回答,原因隻字不提。
李若猜到陳子博肯定去查過,他回到南城以後發生的事,但他也知道陳子博肯定什麼都查不出來,畢竟阻攔他的,就是給了他現在生活的人。
李兆毅知道李若已經和陳子博分手,才願意接受治療,可他的情況越發嚴重,治療並沒有讓他有一丁點好轉,反而因為治療出現了許多的副作用。
治療的費用巨大,即使除去了李兆毅醫保能報銷的部分,剩下需要的自費依舊不是李若能承受的。
家裏積蓄基本用完,身邊親戚也都借了個遍,李若在網上找了可以接設計單的軟件,晚上在醫院守夜的時候就做設計,白天出去做酬勞豐厚的苦力活。
李若也逐漸顧不上陳子博的糾纏,一心的撐著這個家,分手的窒息痛感因為忙碌而變得麻木。
在醫院又一次催繳費時,陳老爺子再次找到李若,這次不同上次,陳老爺子開門見山,一張銀行卡放到李若麵前。
“這張卡裏的錢,足夠你父親的治療費用,也能幫你還清在外的欠款,至於我需要什麼,你應該清楚。”
“這筆錢我會還,也會和陳子博說明白。”
這一天的李若,折碎自身傲骨,收下了意味著和陳子博徹底變成陌路人的救命錢,無奈的向現實低了頭,
也是這天,李若手中捏著裝在包裏的銀行卡,對著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陳子博,把話說盡,把事做絕。
“李若,我隻想知道原因,是不是因為你家裏……”
“不是的,陳子博,和其他的一切都沒有關係,他們也不知道我們的事。”
“是我把對你的感情想錯了,你陪在我身邊太久,讓我以為對你的喜歡是像殷歲安他們那樣的。”
“可惜不是啊,陳子博,和你在一起之後,你對我很好,我想說分開的話也一直沒能說出來,總覺得對不起你。”
“但現在我想清楚了,我是不喜歡你的,如果一直拖下去,對你的傷害也隻會更深。”
陳子博愈發黯淡的眼眸刺著李若的心,可他隻能強逼自己冷眼對待。
在陳子博忍不住情緒和他拉扯時,李若一杯潑向陳子博的涼水,徹底澆滅了陳子博心中所有。
陳子博離開了,回了京都,重新招聘了秘書,開始沒日沒夜的工作,這些都是殷歲安和李若透露的。
可李若已經不需要特地去忽略這些消息了,因為,李兆毅死了,那筆錢終究沒能救回李兆毅的命,他死在了搶救的手術台上。
宿瀾一下子也病倒了,精神出現問題,覺得是李若的原因,才導致了李兆毅的死亡,如果不是因為李若的事氣到李兆毅,他又怎麼會病情加速嚴重。
這樣瘋魔的宿瀾,在看到李若和一個與陳子博身形相仿的人交談時,學著李兆毅以死相逼。
鋒利的刀刃劃破手腕,逼著李若再三保證不會和陳子博在一起,才放下刀讓醫生包紮傷口。
李若身上的擔子更重了,每天都要麵對隨時會對他發瘋的宿瀾,還有欠下陳家的巨額債務,精神和身體的雙重緊繃,讓他整夜整夜睡不著。
直到那次,殷歲安再次被殷海明纏上,陸洲啟拜托他去找黎菁,原本這不是什麼大事,可就在當晚,他收到了陳子博的消息。
“我回來了,明天和你一起去找黎菁。”
李若沒有回複,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了殷歲安,表示既然陳子博回來了,那他也就可以不用去了,但殷歲安一再的拜托,加上李若私心四起,最後的結果還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