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寧看完所有信息，閉上眼睛壓抑著不斷外泄的情緒，再睜眼，他把手機丟回到陳子博手裏。
倒退幾步坐到椅子上，情緒明顯的低落，“所以，你想讓我跟你去京都，照顧他。”
“拜托你……他一直念著你，你去或許對他的病情有幫助。”
陳子博緊緊關注著馮寧的情況，他心裏是忐忑的，他不知道當年陳老爺子做了什麼，才讓陳子聞妥協，答應聯姻。
但肯定比對他和李若嚴重，否則憑陳子聞那個看似溫雅，實則最倔的性子。
還有他對馮寧那麼深的感情，是絕不可能讓陳老爺子如願的。
馮寧從坐到椅子上後，就一直低垂著頭，陳子博看不清他的表情，李若也隻是悶聲在一邊，像個聽故事的客人。
過了片刻，馮寧像是做了什麼決定，抬起手把遮住他脖頸的領口往下拉，露出裏麵的皮膚。
在他喉結處的位置，一條可怖的傷疤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而這，也是馮寧聲音改變的原因。
“這個傷疤，是陳子聞的未婚妻，你的嫂子，送給我的大禮。”
提到這件事，馮寧絲毫沒有隱藏對他們的恨意，“即使是我和你哥如他們所願，徹底分手了，即使是我已經決定離開南城，他們還是沒有放過我。”
“這一刀，差點要了我的命，隻是可惜，我命大沒死，隻是聲帶嚴重受損。”
馮寧把衣領重新提上去，因為說話時的情緒有些激動，他的喉嚨已經有些輕微的刺痛了。
閉著嘴緩了一陣，再開口時，嗓音嘶啞到幾乎聽不清，“你現在讓我怎麼去麵對他，麵對這個，間接讓我變成這樣的人？”
馮寧承認，他看到陳子聞變成那樣，還是會心疼，會擔心。
可是他也真的沒辦法去麵對陳子聞，幾乎送命的經曆，讓他本能的想避開所有陳家人。
甚至在無人問津的深夜，會後悔和陳子聞相識。
陳子博怔愣的看著馮寧，努力消化著才知曉的信息，也想起陳子聞為數不多的狠辣時刻。
陳子聞當初答應陳老爺子，和與他們旗鼓相當的謝家千金謝綾訂婚，訂婚宴上有頭有臉的皆來道賀。
可後來不知道怎麼，陳子聞突然開始打壓謝家，即使最後可能會兩敗俱傷，他也沒有任何留手。
也是在那段時間，謝家見不得人的事，一樁樁一件件被放上台麵。
而拚力促成聯姻的陳老爺子，卻沒有任何阻攔，陳子博當時也問過原因，隻是陳子聞不願意說。
“原來是……”陳子博壓抑不住的咳嗽，“我……是我們對不起你，但是哥哥沒有放過她。”
他咳得太猛，又一直在說話，嗓音早就沙啞，李若看不下去，還是起身重新給他接了杯溫水遞去。
溫熱的水源衝刷過幹涸的喉嚨，陳子博緩了緩起伏不定的氣息。
“謝家被大哥逼至破產，謝綾被判無期，他們一家……”
“瘋的瘋，坐牢的坐牢，我知道，但是有什麼用？能抹去我受的傷嗎？”
馮寧打斷陳子博的話，他從不覺得這能彌補他受的傷，謝家變成這樣，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
陳子博拉開被子，在兩人的注視下起身下床，一陣眩暈過後，他對著馮寧彎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