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列車在隧道裏疾馳而過,速度達到了驚人的1800公裏每小時,而謝宇西、張亞北和劉勒東三人則“半掛”在列車尾部向前飛奔著,乍一看,他們的步伐的確有“淩波微步”的感覺。
上車前,三個人就相互鼓勵並打賭,“看看誰能一直堅持到終點站,誰要是先在半路認慫,則為其他兩人洗衣服1年”。
在三個少年看來,這種“懲罰”已經非常狠毒了。
在這種“精神刺激”下,起初,就算手腳再疼,三個人都咬牙堅持,沒有一個退縮的。
在剛離開寺廟的三個少年看來,與寺廟裏“打坐”的煎熬相比,其它困難都算不了什麼......
不過,這速度越來越快,當車速已突破1800每小時大關後,呼呼的大風刮在臉上、手上這些裸露部位,都有一種刺骨地疼痛。
謝宇西斜眼瞄了一下左邊的張亞北,此刻,他緊閉雙眼,咬牙切齒地堅持著。再看看他痛苦的臉上, 他的腮幫似乎已經被吹變形了。
再看看右邊的劉勒東,他雙手死死抓住一個掛鉤,雙腳卻在地上拖著,此刻拖在地上的腳已經開始“冒煙”了......
“不能再堅持下去了,否則會出人命的”,謝宇西這樣想著。
於是他喊道:“找機會放手!”
由於風聲和列車的聲音很大,旁邊的兩個少年並沒有聽見謝宇西的話,他們仍舊苦苦堅持著。
沒辦法,謝宇西隻有自己身先“認慫”了,他左右對張亞北和劉勒東各踢了一腳,然後自己把手一鬆,掉到軌道上去了。
由於慣性,他跟隨列車向前滾進了近500米。
見他們的“老大”都下去了,兩個“跟班”也用同樣的方式下來了。
要不是他們在寺廟裏練過,這樣的逃亡,足以讓他們死上幾回了。
其實,謝宇西也在想,他們像亡命之徒一樣拚命逃亡,不知為了什麼?也不知道這樣做值不值得......
經曆了這番痛苦的經曆,現在,他們身上的“青衣”已是破爛不堪,不是這個少一條衣袖,就是那個少一條褲腿,不是這裏破個洞,就是那裏開個口。
這其中,謝宇西的褲襠是開得最徹底的,要不是前些天他用麻布臨時做了個馬褲穿在裏麵,此時,他已經徹底露羞了。
劉勒東的鞋子被磨穿了底,使他腳上起了兩個大大的泡。
而他們的全身上下,到處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三個人正疼得嗷嗷直叫著。
此刻,三個少年蹲在地上,這裏按按,那裏揉揉,完全忘記了他們還在隧道裏,誰曾想,一個更大的危險正一步步向他們靠近。
一輛時速1900公裏的隧道列車向他們駛來了。
如果在普通的鐵軌上,看到遠遠駛來的列車,隻要移步到鐵道兩側,就會安然無恙。
但這是在隧道列車的隧道裏,隧道列車的隧道更小,它幾乎隻能容下列車通過,列車通過時,列車與隧道壁之間僅有巴掌大的一點縫隙。
現在,隨著“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們知道列車來了。於是,謝宇西一聲令下,三個人開始拚命往前跑,試圖在列車到來前能找到一個出口或應急避難所。
可這已經來不及了,這超音速隧道列車就像一枚在炮膛裏被火藥噴射出來的炮彈,帶著呲呲作響的火焰而來。
“趴下!”謝宇西喊道。
三個人在靈岩烈山寺時最喜歡練的功夫是“蛤蟆功”,這功夫最大的好處是可以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而且趴得越低,說明練得越好。
現在,這“蛤蟆功”便成了他們救命的稻草。
三個人用盡全力,使上“畢生”所學的“蛤蟆功”,一前一後地趴在鐵軌中央。
這招功夫果然管用。列車像風一樣從頭頂上刮過以後,三個人像蛤蟆一樣,安然無恙地趴在那裏。
此後,他們繼續順著鐵道往前走著,也來了很多趟列車,每次都能靠這“蛤蟆功”化險為夷。
也不知道他們趴了多少次,當他們三天後來到廣州時,每個人的膝蓋內側都磨成了厚厚的繭子,三人的褲襠也都徹底的開了叉......
可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從寺廟裏走出來的三個少年,又會在這座現代化都市裏麵臨哪些風險與挑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