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剛到總控室,平日裏緊閉的門此刻卻大開著,在黑暗中像隻張著嘴的怪物,時刻準備將進入的人一口吞下。
許禮安舉起槍,慢慢朝裏走,靜謐的環境下,胸口處的心跳聲變得清晰,許禮安沿著牆,謹慎地一步一步朝裏走,穿過短廊瞬間猛地舉起槍口。
“是你?”
裴陽正以一種放鬆的姿態坐在凳子上。
“又見麵了,許警官。”
裴陽十指交錯放在桌麵,笑眯眯看著從右側進來的人。
一年前。
十幾年前的連環殺人案卷土重來,短短三十天五人被害,被害者無任何社會層麵交集,甚至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無差別犯罪。
霎時將嫌疑範圍拉的無限大,破案難度陡然增加。
每次犯案後,被害者的屍體都會被凶手用各種手法破壞的麵目全非,幾乎無法提取有效信息,許禮安熬了十幾個大夜,發散區域人員二十四小時分點輪守監控。
半個月過去,唯一的好消息是在嚴絲合縫的布控下,暫時沒有發生新案情,但因遲遲沒抓到凶手,社會及媒體一直在向警方施壓,痛斥警方無能,讓凶手逍遙法外。
這天許禮安剛從高層會議脫身,立刻就有電話進線,從對麵有些激動的焦急陳述中,許禮安迅速提煉出來關鍵信息。
新的受害者,又出現了。
掛斷電話許禮安立刻趕往現場,拉開車門時突然發現有張黑色卡片夾在雨刮器中。
以為是廣告,許禮安取下準備丟,反麵紅色的字體卻在這時引起了他的注意。
清潔工。
沒頭沒尾的信息讓許禮安愣了愣,清潔工....嘴裏默念一遍,似乎有什麼即將破繭而出。
許禮安啟動車輛的同時聯係了自己副手,讓他按照新的調查方向地毯式排查。
三天後,路邊的一個清潔工被悄無聲息地帶走,五天後宣布案件告破,以許禮安為首出席接受媒體采訪,向大眾簡單闡述了破案過程。
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青年,在科技發展的今天也是優秀的佼佼者,更別說二十年前,卻因為導師和有權有勢的富二代同學狼狽為奸,偷了他的論文並汙蔑他抄襲,讓他名聲一落千丈。
心高氣傲的他受不了打擊一蹶不振,父母去為他討公道,卻被對方叫人打了出來,甚至派小混混上門騷擾。
父親本就身體不好,刺激之下心髒病發,母親因為出門買菜不在家,青年也縮在房間不敢出門,他的父親在家中的地板上掙紮了許久,最後都沒有閉上眼。
母親回來後已經晚了,她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出門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不久後也因精神恍惚車禍離世。
青年回過神,父母沒了,家沒了,就連自己也被富二代針對找不到好工作,為了生計淪落到做清潔工。
一個名牌大學畢業,本該擁有大好前途的青年,在風華正茂的年級,背著肮髒的編織袋,撿著別人不要的垃圾。
這天天氣太熱了,他在太陽下走了一個多小時,感覺腦中天旋地轉,忍不住扶著牆壁坐了下來。
卻剛好是在一個店鋪門口,店員走出來,煩躁地讓他趕緊離開。
對方的目光深深刺痛了青年,自己已經這麼慘了,難道現在連在別人地板上坐的資格都沒有?
她憑什麼驅趕他,穿的光鮮亮麗就比別人高貴嗎。
陰暗的念頭在他腦中生根,惡念一旦生長,那就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