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我…”
急促的鈴聲打斷了裴言衾的解釋，他接起電話，舍友略顯緊繃的聲線從對麵傳來。
“言衾嗎，老師叫你來趟辦公室。”
“維修人員到宿舍排查異味來源時，在裴同學床底鎖上的儲藏格中，發現了這些東西。”
班主任將一個紙箱搬到桌麵，許婉之隻看了一眼，立刻臉色蒼白的扭過頭。
裏麵是幾副真空包裝的動物死狀，似乎用了特殊的處理工藝，表麵封存的薄膜極其柔軟，若有人拿手去碰，甚至還能感受到皮毛的觸感。
而異味的源頭正是其中一個破損的袋子。
“不會的，我家言衾他…”
不經意重新掃到，許婉之迅速捂嘴，喉頭溢出一陣反胃。
“裴夫人，這是學校的巡查員在今晚拍下來的畫麵。”
班主任摁下遙控，巡查員掛在胸前的記錄影像出現在牆上幕布。
畫麵中的男孩低著頭，四周光線昏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人麵前死相淒慘的小鳥屍體卻在手電筒的照耀下血腥的直觀。
“裴先生，裴夫人，學校有理由懷疑，令子的精神或許出現了問題。”
這句話像平地下的一個驚雷，讓呆愣在旁的裴言衾瞬間被轟醒。
若說在這之前他覺得自己還能解釋，那麼現在他隻覺得遍體生寒。
周遭似乎有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無處不在的包裹著他。
耳中傳來尖銳的嗡鳴，裴言衾左右張望，世界開始天旋地轉。
“帶少爺去醫院。”
他聽見裴圩毫無感情的命令。
“不要，我不去、我沒病！”
裴言衾瘋狂掙紮，但哪裏抵得過保鏢的力氣，心理醫生診斷評估結束，告知眾人十歲的裴言衾患有嚴重的焦慮症，如果受到強烈刺激，不排除會做出具有暴力傾向的行為。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他的人生才剛剛重啟。
“不對...不對、”
裴言衾狠狠將身前桌子上所有東西掃落，瓷器淩空砸到進門的裴陽腳下，碎片濺起，在裴陽裸露的腳腕表麵劃過一道極細的血痕。
“你瘋夠沒有。”
剛接完電話的裴圩皺著眉大聲嗬斥，許婉之亦緊張的走到裴陽跟前查看他有無受傷。
沒有人注意到，在裴言衾安靜的空隙，少年微微側頭，唇角朝人勾出了憐憫的弧度。
落在裴言衾眼中無疑是勝者的挑釁。
“是你、是你！”
裴言衾頸部青筋暴起，目眥欲裂地朝著裴陽衝過去。
可有李辰澤在，別說一個裴言衾，就算是一百個也近不了裴陽的身。
還沒衝到跟前，裴言衾就被兩個保鏢死死摁到地上。
“裴陽、你害我！！！”
偌大的別墅中回蕩著裴言衾淒厲的慘叫，他被裴圩下令關進自己房間，等他冷靜下來就送去醫院。
“抱歉。”
瞬間寂靜下來的室內，少年飽含愧意的聲音響起。
“我不知道我回來這件事會給小衾帶來這麼大的心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