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拜我為師?”抱山散人和藹的笑了笑,“可我卻不能收你。”
玉清微微怔愣了一瞬,還未開口,旁邊的藏色卻急了。
“為什麼?師傅不是也覺得玉清姑娘的根骨很好嗎?”
抱山散人睨了她一眼,將她看得縮了縮脖子。
“為師話還未說完,你急什麼?”
她看向玉清,溫聲道,“你根骨上佳,我自是見獵心喜,隻不過你非池中之物,能否一朝化龍尚未可知,下山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你可以留在抱月山,我亦能傳你本領,卻不能收你為徒,你,可明白?”
玉清抬起頭,與抱山散人蓄滿了意味深長的雙眸對上,麵不改色的點了點頭,“玉清謝過抱山散人。”
大約是因為她做了二十餘萬載的天帝,現下那身氣勢還未完全收斂,而抱山散人雖是三十歲的麵容,實則已經八十多歲,自是敏銳的察覺出了異樣,覺得她不是什麼無家可歸的孤兒,這才拒絕了她拜師的請求,以免惹了麻煩上身。
不過,能暫時留在這兒,目的也已達成。
玉清與藏色退出去之前,抱山散人的聲音自她們身後傳來。
“玉清,你父親姓甚名誰?”
玉清轉過身,不作停頓的拱手回答,“吾父名東華,隻是一位不知名的普通散修,散人大約是沒有聽說過他。”
抱山散人淡淡的嗬嗬一笑,“東華嗎?雖未聽聞,但乃父能教出如你這般雅正聰慧的孩子,大約亦非池中之物。可惜,我再無緣與他結識,你且去吧。”
玉清又一拱手,方才退去。
藏色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隨後拉著玉清的手快走幾步,低著頭說,“師傅從未拒絕過請求庇佑的孤兒們的拜師之請,今日卻拒絕了你,想來是你太過特殊,師傅也拿不準。但總歸是得了師傅的準允,得以留在山上,師傅也說了會傳你本領,這樣看來,與拜師無異。隻是稱呼上的差別罷了,你不要多心。”
藏色是真的擔心這個前不久方才喪父的姑娘會因此鬱結於胸,但也很好奇師傅對她‘非池中之物’的評價從何而來。
玉清輕輕地搖了搖頭,“藏色姑娘不必多言,我自省得,還要多謝藏色姑娘願意為我引薦。”
“不必客氣,既然已經是自家人了,便喊我姐姐吧,”藏色噘了噘嘴,“自我有記憶之始,便在山上,這輩子還未下過山。不知山下的人是怎樣的麵貌,也不知山下的生活是怎樣的多彩,真想親眼去看看啊……”
說著,藏色的臉上浮上憧憬之色,大約已經迫不及待的想下山看看山下是如何的熱鬧了。
玉清看出了她的蠢蠢欲動,輕聲道,“山下固然精彩,卻險象環生,藏色姐姐,你久居深山,若要下山,須得多加警惕,就算所遇之人慈眉善目,亦不可輕信。”
藏色歪了歪腦袋,眼珠子一轉,夾著嗓子聲音尖利道,“小娃娃,我乃抱月鬼母,這抱月山乃是我抱月鬼母的洞府,我最喜歡吃你這樣白白嫩嫩的小娃娃了,來,讓鬼母我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