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駝背,走路搖晃的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點兒詫異地看過來,“先生,我可以說不清楚您在說什麼麼?”
沈晏寧聳了聳肩膀,“如果你不想談,那我就先走了,反正頂多就是失去一個林燁璋。”
男人的目光在對方瘦削的輪廓上轉了兩圈,才緩慢地說道,“Chris,你今天走不了的。”
他不再含胸駝背,從容不迫地在沙發椅上坐下來,再也不加掩飾的氣質也襯得那張普普通通臉英俊起來。
喬伊特溫和地說道,“你敢走出去這家店,你就會見識到地獄。”
“別這麼中二,喬伊特。”沈晏寧毫無懼色地回視過去,“或者我應該叫你一聲‘搖光’?”
“你果然知道了啊。”
喬伊特無所謂地說道,“Chris,你叫我什麼都可以,那都是我,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你叫我喬伊特。”
“因為這是與克裏斯教授有所關聯的名字?”沈晏寧嗤笑道,“別故作深情了,如果你真的在乎,五年前,你就不應該自己爬出那片湖水,而是應該與老師一起沉淪。”
“……就說話這方麵而言,你和克裏斯是真的很像。”
喬伊特也不惱火,平靜地說道,帶著褐色瞳孔的眼睛裏露出一抹懷念的神色,“原來他都已經離開我這麼久了。”
“我不是克裏斯教授,你從我的身上也看不到他的。”
沈晏寧這句話曾經在那個冰冷的底下坑洞裏也說過。
喬伊特的眼睛動了動,否定道,“不,你們很像。
“當初,我在血泊中等到克裏斯的時候,他抱起我的瞬間,他就是我心裏的天使。不過後來我輾轉各個寄宿家庭,直到最後遇到‘星光’才安定下來。
“後來,我差點兒淹死在湖裏的時候,你救起來我,當我得知你叫Chris的時候,我覺得這就是命運。
“你們都叫克裏斯,都是警察,都研究犯罪心理,都救過我……那在我的生命中,你就如同於他。”
沈晏寧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
他忽然有了一種想要大笑出聲的衝動,但他並沒有那麼做。
他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們能這樣坐在窗明幾淨的飯店內,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平靜地說上幾句話。
“那還真是……世事無常。”
沈晏寧冰冷地說道,“對克裏斯教授身邊的朋友和學生來說,對我身邊的朋友和同事來說你都罪無可恕。”
喬伊特笑了笑,他並不在乎,“所以你要來抓我麼?”
“我認為這並不該是疑問句,這很顯而易見。”沈晏寧平靜地回答道。
“但你不擔心這裏的客人的安危嘛?”
喬伊特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遙控器,他修長的手指靈巧的將它上下轉動著,溫柔地問道。
沈晏寧沒有回答,隻是看向了窗外。
不知不覺間,剛剛還遊人如織的街道上變得安安靜靜,即使是一天當中越來越接近午休的光景,飯店內也始終就坐著他們兩個。
喬伊特的笑意加深了,“你不會覺得我就在這裏設置了裝置吧?”
沈晏寧看向對麵的手,“你這款遙控器,範圍在100米左右才可以接收到。”
但下一秒,喬伊特指了指天,“我也會改裝的呀。”
沈晏寧明白了,他將信號與衛星相連接了,那還真是幸虧提前拆了其他的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