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到取你性命,你倒是願意替她著想。”他揶揄她。
葉流心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注視著江弈的眼卻柔得滴出水來。
“不,王爺。我不是為她著想,我是怕王爺過於放在心上,生了執著。”她道,“我怕王爺心頭抑鬱,傷了性子。王爺,”
她摸了摸他後背如墨如瀑的鴉發,“不值得。”
江弈覺得,好似又被她生生灌了一口桂花蜜,甜到五髒六腑都溢滿了香。
她這麼體貼,這麼溫柔,一心一意為他著想,竟有種做夢的不真實感。
“我怎覺得你是在哄我?”他問。
他知,他是怕了。
怕她說的都是假話,怕她騙自己。
這樣的葉流心,過於美好,他怕是夢幻泡影,轉瞬即逝。
他想抓緊,想要求證為真。
葉流心,又笑了,笑聲嬌俏靈氣。
“嬌嬌就是在哄王爺啊,嬌嬌喜歡王爺哄我,所以嬌嬌也想哄王爺,想讓王爺知道,被人哄著,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幸福……是嗎?
江弈細細品味。
“嗯。”他竟覺得她說得都對,“那你再哄一下?”
“不能再哄了。”她卻又逗弄他,“再哄,我怕王爺上癮了,要是王爺離了嬌嬌沒法活了,嬌嬌豈不是罪大惡極了?”
“那你可以,將功贖罪。”江弈指腹在她唇上摩過,眸色在點點下沉。
說什麼怕他上了癮?
她怕不是在暗暗譏笑他?
笑他已經食髓知味,笑他不知不覺中,已是中了她的毒,毒入骨髓,除非死過一遭,否則都戒不掉了……
“嬌嬌在和王爺說正經的。”葉流心拿開了江弈不規矩的手,“王爺以後都莫要因為貴妃娘娘的事而鬱結了。”
“嗯,可憐她便是了。”江弈這話說得敷衍。
他現在確實不想再去糾結殷貴妃的偏心,嬌嬌說了,不過是沒有得到過愛的女子罷了……
“女人得不到愛,會很慘的,就像假如嬌嬌得不到王爺的愛,也會很可憐……”
就像從前原主那般可憐。
“你不會可憐。”江弈下意識便道。
“為何?”
“因為我……”江弈話到嘴邊,忽的頓住。
他看到葉流心笑得狡黠,“因為什麼,王爺,你說啊,因為什麼?”
江弈不說。
原來,她在這裏等著他……
說什麼可憐貴妃娘娘,不過都是為了等他說這個字。
但是,他不說。
不說,是最後的一點保留。
他已經輸的夠徹底了,總還要有一點自我。
“王爺,因為什麼,你說說嘛,你說嘛……”葉流心開始撒嬌,人如其名,嬌得要人魂要人命。
江弈,舌尖暗暗頂住了上顎,臉頰到鎖骨,都繃緊了。
葉流心偏著頭:“哼,王爺還說哄我,這麼簡單的話,都不肯說。”
“這種話簡單?”江弈不信,
隨口便能說的人,要麼沒心,要麼執情,“那你說來我聽聽?”
“不說,”葉流心佯裝賭氣,“除非王爺先哄我。”
江弈無聲。
似有不快。
言愛鄭重,豈非是拿來哄人的?
若是可以隨意拿來哄人,那和父皇那般濫情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