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向暖的計劃,周書記哪裏有不同意的。
眼看著就年底了,要是讓老百姓沒屋子過年,說出來也是很不好聽的,他這個父母官臉上也無光。
“好,就這麼辦,這件事縣裏來做個擔保人。到時候要是柳河公社無力償還這筆錢,縣裏來還。”周書記道。
說是借貸,但要是柳河公社真的還不出來錢,還能怎麼辦?
所以周書記這麼說是給向暖吃一顆定心丸。
向暖點頭,想到外麵還有個在等著她的人,隻讓老周約好了老黃就給她來個電話,到時候她就帶著錢過來。
其實他們農資社現在賬麵上就有小萬把塊沒動,一直放在那。
告別了周書記跟何秘書,向暖匆匆的從機關單位跑了出來,一眼就看向了之前停車的方向,結果那地方沒車。
車呢?
向暖轉身東張西望。
“向暖,這裏……”
唐和平的聲音從對麵傳來。
他剛才停車的位置就在縣機關大門口附近,被看門老頭給趕走了。
向暖立刻朝他跑去。
等她走近,唐和平遞給她一個軍用水壺。
“喝點水,正好溫熱的,你嘴唇都幹裂了。”
向暖確實有些渴,接過他的水壺,然後她擰開蓋子,轉身,仰頭,舉著水壺就往嘴裏倒。
連喝了兩口,向暖轉身一抹嘴把水壺遞給他。
“謝謝。”
唐和平接過:“走,我送你回去。”
向暖看向他:“你不著急回去嗎?”
“順路。”他道。
向暖隻猶豫了一秒就點頭道:“那麻煩你了。”
“你跟我還這麼客氣?”
向暖一笑,開門坐了進去。
唐和平有些無奈。
今天看到了那個徐三山,讓自認為還算灑脫的唐和平心裏泛起了漣漪。
雖然之前想得很開,想放她飛,可心裏還是有些不舍得就真的這麼放開手的。
向暖的情況他是知道的,別的不說,至少這兩年她是不適合跟他有什麼感情牽扯的。
當初那報紙他也看了,所以能理解她。
而自己,那邊的工程最少還要三年,說是三年,但最後到底要幾年,他這半個參與設計的人都不太清楚。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她調走離開這個地方,他倒是有大把的時間等她。
上車後兩人也沒怎麼說話,一個目視前方開車,一個假裝看風景。
這麼尷尬的局麵維持了四五分鍾後,向暖打破沉默,把自己打算借錢給柳河公社的事跟他說了下。
唐和平好歹也幹了一年的書記,也懂一些地方上的情況。
“這麼做也挺對的,從縣裏到杏花公社的沿途還有四五個公社,你要是能把這四五個公社的經濟都帶動起來,那下次周書記調動工作肯定會帶上你的。”
“周書記那邊應該還有兩年就要換了。”要是政績不錯,應該是要往上升一升的。
向暖側頭看他:“你跟周書記很熟?”
“還行。”唐和平道:“他跟我爸以前是同事。”
向暖明白了。
怪不得看周書記覺得他比那些文人多了一份果斷。
一路上東扯西拉的,開了兩個小時左右,終於到了杏花公社了。
這時候天早都黑透了。
等向暖看到了熟悉的景色才忽然反應過來,立刻道:“你不是說順路嗎?你這是給我送到家了啊。”
唐和平道:“真順一大半的路,也就不差這一腳油門的距離了,這天都黑了,我總不能給你丟到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