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比起來,郭義這個兒子真是可憐。
“哼!你那些破草能賣什麼錢?要是能賣錢,村裏人早就采光了,還等著你去采?”
李婆子冷哼,半點不信周禾苗的話。
周禾苗攤攤手,不打算再解釋,累!
今兒起得早,困意不斷,她隻想安安靜靜吃個飯,然後回屋睡個午覺。
這老婆子鬧那麼久,難道就不覺得累嗎?
她這會兒倒是有些佩服李婆子的精力了。
在坐的可能也沒人想看李婆子作妖,都默契的安靜如雞。
李婆子本還不想善罷甘休,但堂屋裏除了吃飯呼嚕聲,和咀嚼聲,就沒其它聲音了。
李婆子想開口再罵,但看這氣氛,好似都拿她當大惡人一般。
她感覺罵不下去了,坐下來狠狠摔了一下筷子,這才安靜了。
老娘不罵人了,郭義倒是忍不住好奇道:“那些草竟然能賣錢啊!?”
接著又誠懇道:
“弟妹不如教教我們,哪些能賣錢?我們下地的時候看見了也好給你采回來。”
“是啊是啊。”方氏也咧嘴笑道。
這兩夫妻真是沒半點心眼。
周禾苗反倒有些心疼起他們來。
為這個家任勞任怨的,沒半點怨言也就罷了,竟還能保持純善之心,隻一心為他人著想,從不考慮自己。
“真的嗎?大哥大嫂對我也太好了吧!謝謝大哥大嫂!我以後采藥回來了一定慢慢教你們認。”
周禾苗誠懇道。
她想,對於這樣付出不求回報,樂於助人的他們,給出肯定的聲音和讚美的話,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慰籍了吧。
李婆子聽了他們的對話,也有些信周禾苗是賣那些草得到的錢了。
心也跟著癢癢起來。
周禾苗賣兩捆草,就買回來了那麼多肉骨頭和肉包子,那些草指不定比她菜園子裏種的菜還值錢。
她不如也去找些回來賣?
家裏的積蓄眼見著見了底,小兒子若是再考不上舉人,明年怕是就要供不起他念書了!
家裏的錢滿打滿算,支撐到明年交完小兒子的束脩,便不剩多少了。
小兒子在書院的用度不知得縮減幾倍才家裏的銀錢才夠用。
可一個月不到百來文錢的,哪裏夠一個秀才老爺花!
她正為這事愁呢!
但是又想,不對啊,這小賤蹄子賣草藥的錢,不應該拿回來上交給她嗎?
在這個家,她還能有例外?想得美!
“既然你今兒賣那些草得了錢,買的這些東西我們一大家子吃也吃了,我就不說了,那剩下的錢呢?怎麼不見你上交給我?怎麼?想藏私?”
李婆子眼皮微抬,瞟向周禾苗,一副當家主母高高在上的模樣。
周禾苗心裏煩燥,這老婆子還真是事多,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她深吸口氣,讓自己語氣平靜,笑道:“婆婆說的哪裏話,我哪敢啊,剩下的百來文都給相公了,他說他在書院銀子不夠花呢。”
她這話說得矯揉造作,自己身上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李婆子也忍不住抖了抖,沒見過周禾苗這樣說話,第一次聽,讓她渾身都不自在,還不如聽她說刻薄話來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