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推半拉,郭家兩位老人也在,梁艦沒法拒絕。
便被拉著又上了閣樓。
周父想給女兒製造與梁艦相處的機會,想讓梁艦看到女兒出眾的一麵,於是他叫周禾穗與梁艦以雪為題作詩,他來品鑒。
周禾穗是有些才氣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也是周父比較喜愛她的原因。
梁艦最恨詩詞,他每日聽腦子裏的東西念叨,已經聽膩了。
聞言,脫口而出便是拒絕。
周父不料他會拒絕得如此幹脆,尬笑幾聲,轉了個話題,讓梁艦與他一同作畫,相互品鑒。
梁艦直言拒絕了作詩,本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是周禾苗的父親,他多少要給兩分麵子。
因此周父一提出作畫,他便答應了。
周禾穗接到父親的暗示,順勢上前替梁艦磨墨。
觀景閣上有一角書架,書架前放了一張長長的書案,筆墨紙硯俱全。
作一張畫,大多數人都會花上不少時間。
梁艦作畫,周禾穗就站在他對麵的桌案幫他磨墨,她並不會開口打擾作畫中的梁艦,不僅磨墨,還會細心的幫他洗好用過的毛筆,並細心擦幹待用,像極了紅袖添香。
周母幫著周父磨墨,看到這一幕,很是滿意,覺得她女兒如此溫柔小意,細致體貼,又有才情,梁公子怎麼可能看不上?
被邀請來賞雪的郭老頭和李婆子成了擺設,兩個老人縮著脖子,大眼瞪小眼,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實在太冷,隻得默默移到風吹不到的角落裏貓等著。
最後實在受不住,李婆子偷偷拿了張符紙出來,符紙一貼上,寒冷瞬間無影無蹤,她也覺得渾身暖了起來。
郭老頭有樣學樣,也偷摸著給自己貼了一張。
兩個老人不覺得冷了,便各自找了個窗口賞起了雪景。
而方才還內心激動的周母,不多時便冷得手指慢慢僵硬,她哆嗦著,恨不得立刻躲回屋裏去,享受地龍的全身洗禮。
周父也慢慢受不住,拿筆的手開始不聽使喚,隻得草草收了筆。
他抬頭看到李婆子和郭老頭站在窗口賞景,麵色紅潤,好似不知道冷似的。
他心下有些不滿,這兩人也不知給他們燒些熱茶暖暖身子。
郭家觀景閣上一般是不安排下人值守的,隻樓下安排了兩人值勤,有事時,朝樓下喊兩聲,才會有人上來聽從安排。
否則下人不會上到閣樓來打擾主人的閑適安靜。
李婆子發現周父朝他們這邊看來,她好似讀懂了周父的眼神,立即跑回茶案邊,拿起在小爐上翻滾的水粗糙燙了壺茶,倒了四杯便給書案邊的人送去。
周父接到茶水,哆嗦著往嘴邊送,茶倒得太滿,有些撒出來。
撒在了他的大拇指上,又順著大拇指滴落到剛畫好的畫作上。
他手凍得麻木倒是沒有覺得有多燙,但是那濺出的茶水卻弄濕了畫,有一部分墨水暈染開,剛作成的畫算是毀了。
有道是茶滿人走。
周父心中更加不快,卻也忍著沒發火。
這是別人家裏,又是兩個上了年紀,沒見識的泥腿子,不知道茶滿人走這個暗則很正常,他若是計較才是他不對。
“哎呀,茶水撒畫上了!”
李婆子和周氏一同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