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賁將軍府裏,沐晗把搶來的慕容遲屍首交給了裴氏夫人。裴夫人一見朝夕相處的夫君竟然身首異處,立時悲痛欲絕、泣不成聲。
沐晗不敢近前,隻能在旁好生安慰。正忙亂間,典軍校尉楊暨滿身鮮血闖將進來:“大哥,大哥你死得好慘呢!嗚嗚嗚……。”說罷也是哭倒在地。
沐晗急忙勸解道:“楊校尉切莫悲傷,還是趕緊商量個對策要緊呀。”
楊暨聽罷,摸了把眼淚說道:“小俞,咱們虎賁軍已經完了。”
“出了什麼事?”沐晗從楊暨身上的鮮血就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潘鯢和吳家兄弟帶著羽林軍反了。為了保衛皇城,我率弟兄們殊死血戰。怎奈敵眾我寡,梁校尉已經殉國,我帶著剩下的弟兄拚死殺了出來,現在恐怕聖上也已經……”
“啊……!”聽到這話,沐晗也是目瞪口呆。
“楊校尉帶我們殺出城去吧。”後麵進來一個喊叫的血人。沐晗勉強認得出他是虎賁勇士秦鼎。
“現在外麵被步兵營圍著,如果咱們不趕緊突圍,恐怕抵擋不了多久呀。”又一個虎賁小將過來說道,沐晗認出他是楊暨的部將鞏勝。
楊暨點頭道:“如今我們也隻好走這條路了。大嫂,你趕緊去收拾收拾,我帶弟兄們保護你出城。”
裴氏夫人看了看眼前這些對朝廷忠心耿耿的漢子,抹了把眼淚說道:“各位將軍稍等片刻,妾身去去就來。”說罷,夫人轉身去了後堂。
這時,隻聽得外麵一陣喊叫,一夥步兵營官兵又衝了上來,楊暨慌忙起身率眾迎敵。
這次領頭的是步兵營悍將韓魁,他揮舞著兩柄大斧衝進了虎賁將軍府。沐晗手下的親兵急忙前來阻擋,可惜他們那裏敵得住韓魁手裏這兩把大斧,被砍得血肉橫飛,屍橫一片。
韓魁殺的興起,竟一斧把麵前一個親兵活生生的從頭到腳劈成了兩半。其餘親兵也被他的凶悍給鎮住了,一時間沒人敢再上前。
秦鼎見狀大怒,掄起手裏的鐵錘上前就砸。韓魁見這人來勢凶猛,心下有些恐慌,忙用雙斧來招架。
錘斧相交,“鐺……”的一聲,韓魁被震的後退好幾步、雙手虎口處傳來陣陣生痛。他見勢不妙,縱身一躍跳出了府門,衝著秦鼎大喊:“你敢出來跟爺爺一較高下嗎?”
秦鼎不知是計,邁步跟了出去:“出來就出來,爺爺還怕你不成?”
可是沒曾料想,此時府門外弓弩校尉費崇已經率兩千弓弩營官兵趕到。在燈火照耀下,秦鼎站在高處的將軍府大門前真是一個絕好的活靶子。
費崇哪裏能讓這樣好的一個立功機會錯過?他一聲令下,千弩齊發,可憐虎賁勇士秦鼎和他身邊的幾個生死兄弟都被射成了刺蝟。
韓魁見狀大喜,忙衝上前去要割秦鼎的首級。誰料想他剛到近前,忽覺眼前人影一晃,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覺得後領子一緊竟被人從身後提了起來。
費崇在底下看得真切,在韓魁低頭的一瞬間,府內跳出一個小將捉住了韓魁的後領把他提起。韓魁至少有兩百多斤重,這小將把他提在手中竟如同一個玩物。
費崇顧不得韓魁死活,立即下令:“放箭!”
軍令即下,箭如雨發。那小將一轉身把韓魁擋在身前,慢慢退回了將軍府。可憐那韓魁也如秦鼎一樣被飛來的亂箭射成了蜂窩。
這小將正是俞沐晗。他見秦鼎已然慘死,韓魁竟然還敢來糟蹋好漢的屍首,當下便跳出府門,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弄死了韓魁。
沐晗見正門已經被弓弩營和重裝步兵營的官兵圍了個水泄不通,就算是隻鳥恐怕也飛不出去,當即對楊暨說道:“楊校尉,正門看來是突不出去了,我們何不從後門走?”
楊暨已經失血過多,一時間頭暈目眩。他努力穩住心神說道:“好吧,咱們就從後門衝出去。”
等到此時,裴夫人還沒有從後堂出來。眾人正在著急,忽見夫人的貼身丫環哭著跑了出來:“夫人,夫人跳井了。”
“啊……!”眾人皆是一驚。原來裴夫人不願連累大夥,又怕被俘受辱汙了名節,便投井一死了之。
楊暨頓足捶胸道:“大嫂,你死了我如何對得起大哥呀?”
沐晗也深深被裴夫人的氣節所感動,但是現在情勢危急,已經容不得半點耽擱,於是上前勸道:“楊校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不能多等,快些衝出去吧。”
“好吧。”事到如今,楊暨也無可奈何,隻得先突圍再說。
將軍府裏有數十匹戰馬,大家上了馬一起朝後門衝來。沐晗也牽過自己的坐騎,手持方天畫戟上了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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