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炳文揮動著短劍,跟在宋炳炎身後向前衝去。黑暗中炳文突然被腳下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時間收腳不住踉踉蹌蹌跌倒在地上。
炳文摔得倒不很重,可是他身後那些宋家子弟一股腦衝過來,立刻又把他踩在腳下。
炳文被踩得頭暈腦漲,他反應還算敏捷,立刻丟掉短劍雙手抱頭死命的護住腦袋。好不容易捱到背上不再有人踩踏,炳文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聽到一聲慘叫“啊……”一個濕漉漉的身子倒在了他背上。
炳文大著膽子伸手一摸,竟是個沒頭的屍首,那濕漉漉的液體赫然是斷裂的脖頸噴出的鮮血。炳文登時嚇得魂飛魄散,他趕緊又爬在地上不再動彈,耳邊卻此起彼伏地響起了嘶喊聲、慘叫聲、叫罵聲、求救聲、兵器的撞擊聲……不斷有人倒下,黑暗中也看不清是自己的兄弟,還是衝進來的敵人。
剛一交手,宋廉就被對麵的黑衣漢子磕飛了長劍,眼見那人把鋼刀砍來,宋廉隻得把眼睛一閉,心道:“完了。”
宋廉閉眼之際,卻聽對麵漢子一聲悶哼,再沒了動靜。他睜眼一瞧,一個壯漢已經擋在他身前砍倒了那漢子。
“家主,你且退後,看我們收拾這幫家夥。”原來是宋炳炎見他有難,趕過來救下了他。
宋廉滿心感激,忙拾起長劍道:“炳炎小心,救命之恩待為叔日後相報。”
宋炳炎回頭咧嘴一笑,隨即舞動樸刀殺入敵群。宋廉已經被剛才的失手嚇破了膽,跌跌撞撞躲到了角落裏,再也沒有勇氣上前廝殺了。
黃梁兩家的家兵不但人多,而且戰鬥力也比臨時拚湊的這些宋家紈絝子弟強得多,所以沒過多少時間就占了上風。
也就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幾十個宋家子弟就隻剩下了十數個還在頑抗,其餘的都被砍倒在地爬不起來了。當然,其中也包括像宋炳文這樣嚇得趴在地上裝死的一些。
宋炳炎揮動著樸刀與身邊四五個黃家家兵搏鬥,一個家兵舉刀兜頭便砍,炳炎把刀一架順勢一個斬劈便將那人攔腰砍倒。
後麵一個家兵趁炳炎出刀之機揮刀砍向他的後背,炳炎聽到身後風聲急忙轉身一個撩擋,接著一個橫劈又砍中了那漢子的腰部。
左側一漢子見炳炎樸刀尚未拔出,左肋露出好大一個空當,當即上前揮刀便砍。炳炎早已瞅見身子左側寒光閃動,急轉身把刀杆一豎擋開了這一刀。還未等那漢子把刀抽回,炳炎刀柄一挑正捅在那人臉上。
“啊……!”那漢子慘叫一聲,單刀落地,雙手捂臉在地上瘋狂的翻滾嚎叫。
“兄弟,對不住了。”炳炎看到那漢子的慘狀,心中不忍,趕上前補了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
周圍那些家兵看到炳炎身手不凡,一時間都不敢再上前找死,隻是圍在他周圍嘶喊。
此時,宋家大院戰鬥已經接近尾聲,除了炳炎外,其餘宋家子弟都已躺到了地上,原本青磚鋪地的大院現在變成了血汙滿地的人間地獄。
躲在角落的宋廉眼睜睜看著幾十個子侄被人砍殺卻無能為力,他的心都在滴血。
“完了,我們宋家完了。”宋廉看到這幫人開始往後院衝去,心裏一陣冰涼。他慢慢舉起長劍橫在了脖子裏:“列祖列宗,我宋廉沒臉見你們呐。”
宋廉閉上雙眼,把心一橫正要自盡,卻聽到院外喊聲大作。他睜眼看去,湧入院裏的家兵開始慌張的朝外逃竄。
“俞家軍打進來了,快跑呀!”亂哄哄的人群裏夾雜著喊叫聲,更增添了混亂的氣氛。
等宋炳炎把最後幾個家兵打出了大院,宋廉方才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
“炳炎,真的是俞家軍打進來了嗎?”宋廉扶著斷裂的門框朝外張望道。
“家主,你在這裏等著,我出去瞧瞧。”炳炎把沾滿鮮血、已經卷了刃的樸刀丟下,撿起一柄單刀跳出了大門。
當黃梁兩家的家兵衝進了宋家大院,戰鬥幾盡結束時,站在十字口正在觀望的黃伯雄和梁鷹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了馬蹄和腳步聲。兩人轉身一看,一支人馬潮水般向他們衝來。
“喂,你們是什麼人?”黃家大少爺黃湯帶著三十多個家兵湧上前去想擋住那些人的去路。
“嗖!”夜色中一聲箭嘯,黃湯立時咽喉中箭,連聲哀號都沒能喊出就見了閻王。
那些家兵看到少爺中箭,正要上前施救,卻被衝上來的這夥人紛紛砍翻在地。這幫人刀法嫻熟、下手狠毒,也就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那三十多個家兵都已化作了刀下之鬼。
“俞家軍?!”熊熊火把照耀下,一杆大旗上的俞字清晰可見,黃伯雄和梁鷹等時嚇傻了眼。
兩家雖有五六百家兵,但這些臨時拚湊起來的莊稼漢又怎麼可能是俞家軍手下那些過貫了刀尖上舔血日子的士兵們敵手?
黃伯雄和梁鷹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產生了同一個念頭:
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