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聽老爺的話,咱們還是先回去,取了東西再來吧。”青梅輕輕為蕭月拂去身上的灰塵,歎了口氣。
“也好,青梅,速速趕回金陵,取了東西我們再北上入京。”蕭月再次望著儀仗前進的方向,俏臉上浮起一絲堅毅之色,“車夫大哥,回金陵!”
儀仗繼續緩緩前行。蕭月與青梅駕車回金陵而去。而朱瞻靈和李宣,香草和徐鳴,卻一路疾馳,去了前方官道旁的一座茶肆。
一趟茅草搭建的棚子,一個高高懸掛的招牌——茶肆中,已經有數名行人在此駐足喝茶歇腳。
朱瞻靈在一張桌子前坐下,李宣也坐了下來。李宣望了侍立在一側的徐鳴和香草一眼,沒有說什麼。朱瞻靈笑了笑,“徐鳴,你和香草也坐下喝杯茶,歇歇腳。”
“公主殿下,徐鳴不敢!”徐鳴自幼接受傳統的家教,對這長幼尊卑之別,看得極重,朱瞻靈乃是當朝公主,雖然並沒有什麼架子,但他還是執禮甚恭的。再說了,他是一介布衣,此次入京,說不好聽的話,是作為李宣的“下人”前行的,身份差異,人家不把自己當仆從,但自己也不能失了禮數。
朱瞻靈眉頭一皺,輕輕嗔道,“坐下!香草的腳上還有傷。”
李宣微微一笑,“徐大哥,坐下吧。”
徐鳴猶豫了下,看了看站立姿勢有些別扭的香草,點點頭,“公主,徐鳴僭越了!”說罷,與香草一起坐了下去,從茶肆夥計手中接過茶壺,欠身為朱瞻靈和李宣倒上了茶。
鄉間茶肆,能有什麼好茶,無非是那種廉價的磚茶而已,茶水不但渾濁,還非常苦澀。朱瞻靈瞥了一眼,瓊鼻輕聳,“耀祖,這茶哪裏能喝?讓夥計換上等的碧螺春來。”
李宣苦笑,端起粗瓷茶盞聞了聞,“公主,陋野之茶肆恐怕也沒有什麼好茶,你還是將就一些吧。”
朱瞻靈皺了皺眉,剛要說什麼,官道那頭迎麵飛速馳來一匹棗紅馬,馬上一個黑衣青年騰身下馬,大老遠就咋呼道,“夥計,給大爺來杯熱茶!”
說著,黑衣青年大步流星地走到鄰近的桌子上坐下,銳利的眼神有意無意地從李宣身上滑過,李宣心頭突感一陣莫名的不安,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眼。
黑衣人匆匆喝了兩杯茶,起身就要上馬離去。茶肆夥計急急上前扯住他的衣襟,大聲道,“客官,茶錢還沒結呢。”
黑衣青年低哼一聲,手一甩,夥計打了個趔趄,差點沒栽在地上,憤怒地呼道,“難道光天化日之下,客官你要賴賬嗎?”
“滾,大爺喝你一杯茶,是抬舉你,快滾開,大爺還要急著趕路。”黑衣青年厲聲斥道,抬腿就是一腳。夥計蹬蹬蹬後退著,向李宣這一桌倒退過來。
徐鳴大怒,憤然起身伸手扶住夥計的身子,往前一縱,冷冷說道,“喝茶付賬,天經地義,恃強淩弱,畜生不如。”
“你算什麼東西!”黑衣青年迎麵就是直勾勾地一拳,拳勢凶猛迅捷,虎虎生風。
徐鳴不屑地嘴角一曬,身子往後一閃,伸手抓住黑衣青年探過來的手腕,輕輕往回一帶,黑衣青年收勢不住,身子前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