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將緣由歸結成了齊宇舟睡覺很老實的緣故——的確是老實,因為昨夜躺下去是什麼樣兒,早上起來還是什麼樣兒,連身都不翻一個的。
最尷尬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所以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以沈玉闌的定力,自然也就什麼也看不出了,反而自然的衝著齊宇舟一笑:“早。”
這一笑,倒像是將齊宇舟給鎮住了,足足愣神了好大一會兒功夫才緩過勁兒來。
兩人又一起用了早飯——齊宇舟就該出門了。
要知道,他因了成親這件事情已經好幾日沒當值了。所以今兒再怎麼也該去看看了。
沈玉闌倒是覺得理所應當,更不會覺得依依不舍——男人賺錢養家那是天經地義的,天天在家裏流連,那是沒出息的表現。
不過齊宇舟縱沒不舍,卻也是有些擔憂的。所以他出門之前,倒是吩咐了好幾回:“不管怎麼著,你都別單獨出門,就在家裏呆著。”
沈玉闌知道他這是怕她出門遇到危險,是擔心她關心她,所以也沒覺得不耐煩,一直麵帶笑容的聽著。又順著他的意思保證了一回。當然,她也並不打算陽奉陰違,畢竟昨兒的事情也是嚇到了她了。
她今兒就打算在家裏看看宅子,再看看賬本,然後將府裏的人召集起來吩咐幾句樹樹做主母的威嚴。
所以齊宇舟出門後,她便是叫了內外管家來——外管家管的外院和一些府上的迎來送往,內院管的就是內院的一攤子和替主母辦事兒。一般來說,外管家都是男子,跟著男主人轉悠。而內管家的一般都是女主人信任的,有臉麵有見識又能幹的媳婦子。
齊宇舟為了辦事兒省心,所以這內外管家是兩口子。
沈玉闌也沒打算換——她身邊的人也不多,也都是丫頭。所以,若是對方辦事兒靈敏牢靠,她是不會動的。
二人齊齊的向沈玉闌行了禮。因外管家姓曾,年紀又有些大了,所以秉著敬重,沈玉闌稱呼兩口子為曾叔和曾嬸子。
曾叔一直低著頭,並不抬頭亂看,畢竟是男人。看著倒是很懂禮數。
曾嬸子也同樣是極為恭敬。
沈玉闌問了些問題——都是府裏的運作,開支,人口等。二人一一回答了,也沒耍小聰明,老老實實的說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她便是在心底暗暗點了點頭——這一次,齊宇舟選的人沒選錯。倒是個老實可用的。
而如今府裏人口也是實在簡單,所以仆婦也不多。剛好夠用,一個偷閑的也沒有。當然,也就顯得不那麼氣派了——大戶人家裏頭,許多好看的丫頭買來並不是為了做活兒,就是為了擺著好看,或是為了陪著主人家逗悶子的。
曾嬸子以為沈玉闌覺得人少了,便是問是否要叫牙婆過來一趟。
沈玉闌卻是搖頭拒絕了——這人多,是非就多。所以,她並不打算多添些無用的人。
隨後她又讓院子裏幾處管事也叫過來一一問了一回話,算是了解了一番,就沒再折騰了。其實就這麼點人口,她也不怕有什麼可折騰的。說句真的,她倒是覺得自己的新家極好:比起沈家來,那可是簡單了不少。畢竟府裏主子就她和齊宇舟,也沒什麼可爭的,自然底下人也就老實了。
趁著太陽還沒升得老高,沈玉闌幹脆又逛了逛園子——園子不大,勝在精致,什麼都有。還種了些果子樹。譬如又能看花又能吃果子的,桃李杏兒等,另外還發現了一架葡萄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搭建的,四株葡萄藤幾乎都快趕上兒臂粗了。密密麻麻的趴在架子上,站在底下陰涼得如同站在屋下似的。
因為時節的緣故,葡萄藤上此時已經看得見小小的葡萄串兒了,一個個溜青的葡萄珠子也有小手指頭大小了。
沈玉闌站在架子底下看,卻是禁不住想到了葡萄熟了的時候——到時候紫嘟嘟的葡萄這麼垂了一架子,可不是賞心悅目?能觀賞就不說了,最重要的是還能吃呢。
自然,她也不缺這點果子吃,不過她是實打實的覺得,這葡萄架子是極好的。又實用,又好看。還有那些果子樹。也不求出產,單單是熟了的時候,請人來賞果子也是極其雅致的事情。而且,自己家裏種的,和外頭送進來的,那感覺都是不同的。
跟著的仆婦見沈玉闌仰頭看著葡萄挪不開目光,以為沈玉闌是想吃葡萄了,便是笑著上來湊趣道:“這葡萄據說四株品種都是不同的,有早熟的晚熟的,還有青的就能吃的。隻可惜現在到底離熟了的時候有些早。不過府裏有從極其遠的地方送來的葡萄幹,還是宮裏賞賜的。夫人想吃奴婢這就去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