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這樣一個又體麵的大太監來,不可能是沒事的。相反的,肯定是有大事兒才對!
那宦官又是一笑:“齊夫人果然是蕙質蘭心。一猜就中。我這趟來,的確是因為宮裏有吩咐的。如此,請夫人換了衣裳跟我進宮一趟吧。太後娘娘,想見見您。”
沈玉闌心中一驚,麵上也不免帶了幾分出來:“這麼晚了,宮中不是有宵禁麼?怎麼——”再說了,這個時候進宮,是有什麼事情?她一個婦人,又不是國家棟梁,去了又能做什麼?所以,她猜不明白宮中為何這個時候宣召她進宮。
那宦官仍是輕言細語:“太後娘娘的意思,又哪裏是我等可以猜測的?還請夫人快快換了衣裳隨我去才是,馬車還在門外候著呢。”
沈玉闌給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會意,立馬上前去將一個二十兩的銀元寶塞過去:“公公出宮一趟不容易,拿去喝喝茶。”
誰知那宦官卻是婉拒並不受,反而繼續催促沈玉闌:“還請夫人快快隨我去才是。娘娘還在宮裏等著呢。”
沈玉闌緩緩的收了溫和,盯著那宦官看了半晌,垂下目光:“既然是太後娘娘的意思,那麼,不知可有懿旨?”她心裏,忍不住的有幾分懷疑起來。
那宦官頓時變了臉色,厲聲斥道:“大膽,太後娘娘懿旨誰敢捏造?你這是冒犯君威!若是太後娘娘氣惱起來,就是齊將軍也要受到牽連!”
沈玉闌一動不動,隻是溫聲繼續言道:“這話說得倒是有些嚴重了。隻是公公深夜前來,空口白牙這麼一說,我還真不敢隨便就跟著去了。不知,公公是否可以讓我瞧瞧您的腰牌?”深夜出宮,是要叫開宮門的,不帶腰牌和特許令牌,那是絕對不可能出宮的。
那宦官麵色難看,卻是到底還是伸手往懷裏一掏,拿出個烏黑的令牌來,直接遞給了旁邊的管家。
管家仔細的看了一看,最後衝著沈玉闌微微點頭:“的確是宮裏的腰牌沒錯。”
沈玉闌想了一想,隻得起身:“那我去換件衣裳吧。”這身家常衣裳,顯然是不適合進宮的。
可是沒想到那宦官竟然連聲催促:“不必如此,就這一身就使得!”
沈玉闌卻是堅持:“這怎麼可以,不行,必須換一身。”當下也不等宦官再說什麼,起身徑直出了垂花廳。一出垂花廳,沈玉闌立刻沉下臉來低聲吩咐:“命人將那宦官抓住!嚴加看管!”
頓時所有人都是麵色一變,自然,也都遲疑。最後還是關鍵道出大家的心聲:“這,恐怕不妥當吧?”
沈玉闌冷冷一笑:“沒什麼不妥當的。那人根本不是宮裏出來的!”
管家一驚:“不能罷!那腰牌我看得真真的,的確是真的不假!”
沈玉闌歎了一口氣,細細解釋:“你們想想,若真是宮裏出來的,怎麼可能才這麼點兒架勢?而且,就算有密令,必然也有信物的。可是沒有明旨,也沒有信物,就憑著一個腰牌——這隻是其一。其二就是,若真是宮裏出來的,架勢就不會是如此了。其三,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他穿的衣裳。雖然是一身紅衣,可是你們不覺得,有些不合身?再有。如今外頭鬧成這樣子,聖人隻怕……宮人們如何還敢穿紅著綠?就算為了掩人耳目,也絕不會穿著紅色!”
當然,她也不完全是就有百分百的把握了。但是縱容無百分,也有七八十分了。
沈玉闌不敢冒險,不管是拿自己的性命,還是齊宇舟或是沈峻之的。所以,她寧願保守一些。縱然這人真的是宮裏出來的,大不了事後再被申斥就是了。可至少,性命無憂。若是宮裏真非她不可,大可再另外下旨派人來宣昭她進宮就是。
沈玉闌這一番話,卻也是成功的說服了其他的人。管家麵色沉沉,出去點了兩個家丁就直接進去綁人了。
從垂花廳押解出來的時候,沈玉闌還聽見對方兀自叫囂:“沈氏,你這是冒犯天威!你竟敢如此大膽!”
沈玉闌平平靜靜的笑了笑:“等過了明日,我自會帶著公公您進宮請罪。”
那宦官這才麵色一變,不說話了。隨後又讓沈玉闌放了他。
他越是如此,就越是讓沈玉闌確定了自己的判斷。當下果斷拒絕後也不再多說,隻讓人好吃好喝的看著,另外又吩咐一句:“仔細看著,別讓人自盡了。”
這件事情,絕對又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