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聽得光武侯夫人歎了一口氣道:“老太太那事兒我也知道了。委屈你了。你做得很對。我也沒什麼可說的。隻有一點,那畢竟是長輩,不能苛待了,不然將來,對你們的名聲也不好。”另外,光武侯夫人又鄭重的衝著沈玉闌道了謝,為的是另外兩個子女。
沈玉闌一笑:“大哥和小妹,本來就是我們嫡親的血脈,不顧著他們顧著誰?至於老太太那兒,娘隻管放心,我自有分寸。對了,娘若是沒事,也不必過去看了。免得老太太提出什麼要求,您覺得為難。要是怕不好聽,娘就說身子不舒服。凡事都有我。”
光武侯夫人連連點頭;“我對你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你這樣能幹,我也樂得享福。若你大嫂也有這般,我也就徹底不擔心了。”
畢竟有兩個兒媳婦,光武侯夫人心裏,到底難免還是比較了一下。
沈玉闌聽了可不敢覺得得意,忙搖搖頭替自己的大嫂說話;“娘快別這麼說,大嫂若不是身子不好,也不知道比我厲害伶俐多少倍呢。”
光武侯夫人也反應過來,點了點頭:“也是。”
又說了一陣子的閑話,沈玉闌便是告辭出來,轉而去看自己的大嫂。對於這位常年臥床休養的嫂子,她是既同情又羨慕:對方身子不好,可是丈夫卻沒外心,也算是失之桑榆,得之東隅了。
這位大嫂倒是個溫柔可親的,雖然病得起不來,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可是既懂禮又懂規矩。除了道謝,別的一句多的也沒問。
沈玉闌當然也沒多說——其實也沒必要說。說了也麻煩,人家不可能明著讚成也不好勸說,反而尷尬。
不過看著大嫂風一吹就壞的樣子,她也沒敢多留,坐了坐就趕緊走了。
如此,到了晚上齊宇舟一臉疲憊的回來,沈玉闌已經將府裏各處都安撫妥帖了。
齊宇舟回來正好趕上了飯點兒,好在廚房做的原本就是兩人份,又添了一個菜來便是開飯了。
齊宇舟顯見是餓壞了,一言不發的低頭吃飯。足吃了兩碗飯,將剩下的菜全都掃進肚子裏,這才作罷了。
沈玉闌看得目瞪口呆:“宮裏不給飯吃?”
齊宇舟抽空答了一句:“哪裏有那閑工夫。”
沈玉闌一陣心疼:“明天出門我讓人給你放幾塊點心在身上,餓了囫圇啃幾口,也能抵些饑餓。”
齊宇舟應了,吃得滿足了,才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突然沒頭沒腦的就來了這麼一句:“是四皇子登基了。”
沈玉闌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應了一聲也沒多問。四皇子登基,這幾個字就說明了許多事情:譬如榮妃的戰敗,譬如九皇子的戰敗。就是不知道這些失敗的皇子們,是個什麼命運。
“九皇子日後隻怕是要被圈禁在九皇子府,榮妃母子,俱是飲了鴆毒。還有鬱郡王,也去了。”齊宇舟緩緩的言道,語氣幾乎沒有波瀾。
沈玉闌平淡的“哦”了一聲,沒做評價。成王敗寇,失敗了,命運如何都是由勝利者決定的。唯一她有的疑惑,就是九皇子。按理說,九皇子也不該留下一條命的。
“你父親此次立功不小。”齊宇舟斟酌了一下:“但是不會有任何封賞了。說不定,還會降級。”
沈玉闌頓時覺得不對,一挑眉頭。按理說,新皇登基,肯定是要封賞功臣的。
“你父親,用功勳保了九皇子一條命。那畢竟……是他的女婿。”齊宇舟小心翼翼的看了沈玉闌一眼,似乎擔心她不痛快。
沈玉闌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痛快,歎了一口氣:“到底是做父母的。”畢竟沈峻之不是她一個人的父親,她也沒什麼可不痛快的。那是沈峻之的決定。和她無關。
“齊家這次,也會問罪。估計會褫奪爵位。”齊宇舟又說起別的。
沈玉闌眉頭一跳,下意識就問:“不會連累我們吧?”
“不會,最多不升官。”齊宇舟倒是輕描淡寫:“我父親肯定是要流放的,大哥沒參與,倒是逃過一劫。但是我那幾個庶出的弟妹——”
那肯定落不到好了。沈玉闌心知肚明,甚至覺得有幾分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讓這幾個人來惡心她。
“若是流放,我也願意多給幾個銀子打點打點。”沈玉闌大度的如此表示:“那畢竟是你父親。咱不能落人口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