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突然想到,自己還有大姑父這個大牲口沒使喚呢!
自從看到朱祁鈺治國手段不錯,駙馬都尉焦敬就像是在朱祁鈺眼前消失了一般。當然這也不怪朱祁鈺,自登基後就改了朝議製度,掛著虛銜的焦敬已經沒有了上朝議政的必要了。
一把年紀,既然沒這個必要自然也不會願意跑出來讓自己難過。焦敬這半年也確實沒出現在朱祁鈺麵前幾次,就算出現了在人群中也不顯眼。
自己這個姑父人品肯定比羅通好,隻要再給條鞭子交到姑父手上,羅通也不能炸毛,還真是個可用的人選。
打定了主意,現在要想想怎麼讓內閣或者兵部提出調人替換楊信民了。盧忠安排錦衣衛飛馬奏報,朝廷裏其他部門都還不知道這回事情。以楊信民的脾氣,多半是不會自己上奏朝廷,也不會允許其他人上奏的。
“來人,將這份折子送交內閣。”
內閣內閣,說是這麼說,現在實際上就是個走流程的衙門。胡濙、王直兩位大學士各自掌著部事,其他人根本沒可能封駁各部批準或是皇帝定下來的旨意。
這份折子交到內閣,閣臣們自然拿不定主意,最後還是胡濙、於謙這些家夥要低頭。想到這裏,朱祁鈺一臉的壞笑又湧了上來。
“爺這是又算計誰呢?”看到朱祁鈺的那缺德樣,就知道沒憋什麼好主意。汪氏不禁替朝廷某位大臣擔心起來。
“哪有的事,就是想到解決辦法,心裏一時鬆快了些而已。”
“爺盡說笑逗媽,往日裏不說,自搬進了皇宮後爺每回笑到這般瘮人,必然是有人要倒黴了。”
“這話怎麼說的,我這笑怎麼就瘮人了?哪有這麼說自家夫君的,再這樣我要找嶽丈理論一番才行。”
“去去去,可抓緊些。”汪氏才不怕朱祁鈺威脅。
自討了個沒趣,朱祁鈺也不願意再糾纏,翻個白眼惡狠狠朝汪氏呲個牙也就算了。女人就不是理性生物,還是要以揍代保養才好用。
“陛下,大同急報。”正在這時,門外傳來宦官緊急通報。這下好了,八百裏加急過來,於謙他們一定會請見了。
大同總兵郭登八百裏加急奏報,曹吉祥、石彪冒充的石亨軍遭遇了某個大部族的頑強抵抗。即便是小冰河期,南方的凍土也已經化開,青草鑽出了地麵,而塞外仍然是堅實的冰層封裹著大地。
反抗的蒙古部族勇士們揮舞著各種武器,騎著戰馬衝向前去劫掠的明軍。作為常領導神機營隨大軍出戰的太監,曹吉祥指揮了這次屠殺。
爬犁上的輕型駑車給蒙古騎士帶來了噩夢般的痛苦經曆,肩扛的重駑、步弓、手駑跟火銃依次射殺,蒙古馬隊沒能靠近大軍就死傷慘重。跑在兩側的扭偏馬頭想逃離戰場,又被石彪那夯貨帶著壓陣的一千騎兵追上一陣砍殺。
殺紅了眼,殺出膽氣的石彪所部直接往北多走了二百裏地,然後再往東前進,直到回到大同時所率騎軍已經多了一萬多頭牛馬和數萬隻羊。原因是前麵一陣砍殺之後放棄的實在太多了,也沒見到蒙古大隊人馬來襲,索性就把後麵劫掠…哦哦,撿到的無主牛羊都給帶上來。
大隊人馬,就這麼慢悠悠放羊,一路放到了大同。如果不是旗號分明,曹吉祥那張臭臉之前在大同認識的人太多了,郭登都要拿這隊明軍當成達子來詐城了。
“恭喜爺,賀喜爺,奴給爺道喜了。”汪氏連忙打趣要討賞。
“賞?為啥賞?”
“爺這話說的可不對,這麼大的喜事,怎麼就不能賞奴些也沾沾喜氣?”
“淨胡說,隻有臣子們占皇室喜氣的,還有皇室占臣子喜氣的道理?”
“爺,奴這可是占您的喜氣呢!前方打了勝仗,京裏可不得鬆快了?奴討點賞哪裏錯了?”汪氏也來了勁,非討要點什麼。
“成,晚上爺回來好好賞你。”朱祁鈺又想耍無賴,看到汪氏那白眼和撫摸著小肚子的雙手後,輕輕一笑道:“給你打副新頭麵,都皇後了,也沒舍得添置點啥,這會以小勝多,是得樂嗬樂嗬。”
這時,門外通傳,於謙、王直連袂進宮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