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皇爺……捷報,甘肅傳來捷報。”回到寢宮打算打個盹的朱祁鈺才起了微鼾就被內宦叫起。
正想發飆罵娘責怪內侍壞了自己好夢,一份捷報而已至於叫醒自己嗎?又有內侍來報,戶部尚書陳循、工部尚書高穀、兵部尚書於謙聯訣求見。吏部尚書王直倒是沒跟來了,估計他也不太想看到朱祁鈺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有什麼大不了的,一群沒見過勝仗的土包子。”此時的朱祁鈺有些飄,像阿飄那樣飄。
石亨與劉聚兩人領著萬餘騎軍,放棄了所有重裝備偃旗息鼓一路向北。繞過了多個部族後終於撞上了一個大部族,沒有躲過去隻好硬剛。
強駑硬弓連射了一匣子箭之後,重騎拐子馬、地鏈打頭陣衝入敵陣,後麵跟著一通砍殺。在己方甲胄的微弱優勢下擊潰了這一部蒙古騎軍。掃蕩人去樓空的營帳搜到了一枚玉璽和一把鑲滿寶石的金刀。為了避免蒙古大隊人馬圍剿石亨、劉聚二人宰殺了一些牛羊,牽走了能找到的所有馬匹拔馬而回。
一路上達子騎軍緊追不舍,幸虧帶著爬犁架著大甕罐烤肉這才沒有在逃跑的路上餓死。
“諸卿也覺得這叫大勝嗎?”朱祁鈺打著嗬欠對這封奏報滿不在乎。
這…不算大勝?
奔襲千裏真刀真槍跟以馬戰著稱的達子拚殺了一場,僅以微小代價幹死了人家千餘號人,還搶了幾千萬匹,搜刮了人家營地翻出來不少寶貝,這難道該算去郊遊了嗎?
看著朱祁鈺這副人見人恨的表情於謙也很無奈,這是怎麼個理?莫不是之前因為石彪的事情朱祁鈺還有餘火未燼?
“陛下,萬餘官軍與幾乎相同數量的馬軍對陣不落下風,還斬殺了兩千多達子,已經是難得的大勝了。何況還繳獲了三千多馬匹……”
“能換錢嗎?”朱祁鈺突然這麼一問,在場的都懵了。
馬匹賣錢當然是能賣的,可是大明朝普通老百姓家誰會沒事鬧匹馬在家裏?畢竟馬匹的消耗太大,普通百姓家的活計還是牛更合適。
“斬了兩千多達子誰看到了?我不是不信他們,而是沒法給他們計功啊!”朱祁鈺這種厚此薄彼的做法,於謙等人很是看不上眼。
“萬餘精銳馬軍,轉了一圈就弄回來幾千匹馬,那我用他們去跑這一遭幹嘛?石彪做得不夠好嗎?”石亨、劉聚兩人這仗打的太過小心,這是讓朱祁鈺不滿的根源。
如果遇到小些的部族一路推過去,兩路明軍足夠吸引瓦剌注意,搞不好這會把也先、阿剌、脫脫不花三路大軍也逼出來了。
“稍一接敵便扭頭就跑,也沒搞清楚追自己的是誰。也就是說讓他們去襲擊也先,他們連也先的部族都沒見到就一路被人攆著逃了回來,朕還該賞他們嗎?”
自從也先從紫荊關撤走後,明軍一直搞不清楚也先的後續軍情。雖然從抓到的幾批間諜中大致了解到也先有五月份率軍再次襲擊大明的準備,但是防賊總不如做賊來的方便。
“出征將士並死難者賞賜同石彪所部,申斥石亨,如再有失機定懲不殆,命即刻往大寧管軍。召回劉聚,命與毛福壽、陶瑾、武興諸將管京營操練。”
朱祁鈺的小心思當然是一直就想打壓石亨、石彪兩叔侄,甚至想借這次機會挑拔石氏叔侄起些齷齪才好。
於謙還想為石亨、石彪鳴不平,希望能夠著重升賞以激勵他們領軍殺賊的積極性。朱祁鈺卻根本不給機會 ,直接叉開話題詢問高穀等人一起覲見的目的。
“臣等來為陛下賀,一日內收到石都督叔侄兩處捷報,實在是大明之福,著實可喜可賀。”看了眼朱祁鈺的臉色似乎並不在這上麵,高穀輕聲問道:“陛下,造革車所需牛皮去年就已經消耗告罄,臣想問下石彪所部繳獲的牛皮是否可盡數調於工部?”
“官軍繳獲自然盡數要歸朝廷的,但也不好白拿,都是官軍將士們血汗拚殺所得。命戶部折些錢糧布匹貼補,便作采買好了。”
采…買……?
“陛下,豈能如此?”高穀首先不樂意了。“自我朝開國以來,從未有官軍繳獲由朝廷折價采買的道理呀!”
朱祁鈺想激勵官軍拚殺,想到了讓官軍將繳獲折算錢糧變現的方式操作。平日朝廷養著官軍,一旦開戰官軍的繳獲就可以成為“獎金”、“提成”的籌碼,這樣官軍的求戰意識才會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