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學?!”王翱首先驚掉了下巴。
“官費出書?”王直躍躍欲試。
“可推選賢才入國子監…嘖嘖嘖…善!”一樁樁優惠條件擺在眼前,說不心動是假的。說心動,也要有能力挑得動這擔子才行。
辦學、出書那都是絕對的揚名之舉,不僅僅是揚名,還能夠傳世!雁過留聲,人過留名,這是多少人一輩子的追求而不可得。辛辛苦苦一輩子身居高位而一直恪守本分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一個好名聲而已。
正統朝三楊名聲傳於世間,可是臨老最後到了致仕時卻都成了笑話,白白苦熬了那麼些年了。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趁著高位吃喝嫖賭…呸呸,朝廷大臣,吃別嫖賭算怎麼回事。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趁著人在高位正好大權在握時好好為自己子孫鋪鋪路什麼的,至少可以多撈點銀子,結交些權貴。君子不黨,不黨的後果可不就是一出了事情立馬就倒了嗎?
再看看人家,都說人家是小人,可是人家要辦什麼事情那個呼風喚雨的……偏了偏了,又跑偏了。
“陛下所說可是真情?”王直第一個提出自己的疑問。
辦學可不是個小事情,以自己前任天官的身份擺在這裏,一旦開館授徒怎麼著也是能擠破腦袋的。
“啟稟陛下,方才所言這出書立著……未知朝廷可有什麼章程?”王翱也想問個明白。對於文人而言,能夠有自己寫的書傳世那是無限的光彩。將來子孫也能拿著自己出的書說事情,這可是能傳不知道多少代的大好事。
隻是這出書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很多人再有文采,一輩子積蓄也印不起書的。這會可沒有什麼雜誌社、出版社甚至平台會給稿費的,隻有印書局伸手要刻版費、印書錢。
都說窮文富武,武人手腳有點真功夫敢玩命就有機會揚名立萬,可是文人想要出名,要是真窮除了能夠科考登榜之外那也是真沒什麼出頭之日的。
即便幾人都是朝廷大臣,可無論是要開館授徒還是刊印書籍那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這都得要白花花的銀子才能把事情給辦了的。要是有個官麵上的支持,這事情就好辦多了。
原本還會有所顧忌,自己當著高官這刊印了書本搞不好就成了政敵攻擊的對象。看看王文那貨的兒子科考情況就知道了,被人恨上了想走科舉都有人惦記著要拉後腿,你還敢印書?還要開館收徒?作死呢!
現在不用擔心了,眼下就要退下來了。致仕之後,奉皇命開館授徒,為朝廷刊印書籍,這可不就是拿著公家的錢立自己的名望嗎?合法合 理,多好的事情呐~
“嗯呐,這事情朕是這麼想的啊…我朝革新數年,可是科舉變革不大,參加各部、衙專科考試皆所占科考人數仍為極少數。我朝自太祖立國以來主張以通讀聖人文章作為科舉考試標準,但是所取之士還要再行傳授為官之道…”封建王朝裏的科舉考試標準也有些尷尬,朱祁鈺每每想到三年一次,朝廷定的題目要那些通讀四書五經的老學究們按八股體裁寫出一大篇廢話,並從中選擇廢話寫的最大、最假、最空的做為翹楚就覺得頭疼。
雖然說能夠把假大空發揮極致的人往往不隻是會做錦繡文章,其中也能有像於謙、王直這種幹臣,有周忱、金濂這類凡事都能往錢眼上靠的能臣,但這些其實還終究是少數。
更多的就隻會死讀書,讀死書,就算兩榜進士放到一任縣尊其實更多的也是由師爺和衙門裏的屬官把持。
“朝廷缺官員嗎?不缺,又缺。缺的是能立馬幹些實事的官員,比如工部那些能正經修橋鋪路的,不會被下麵工匠瞞騙的官吏。可是這些不是靠著讀聖賢書就能讀出來的,因為但凡是讀《算經十書》的都不會來考科舉了,考他也考不過~”朱祁鈺這話說出來很能讓在場的有代入感。
正統十四年底景泰皇帝陛下登基後立刻開始了對瓦剌戰略的進一步大調整,其中軍械製造中就重新統一了度量衡,要求所有工匠必須使用統一量具,短時間內朝廷便通過度量衡器的統一使原本繁瑣的軍械製造工藝變成了相對簡單的拚接工作,同樣時間內軍械產量翻了不知道多少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