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就隻有景泰朝這些年靠江南供養的嗎?正統朝又是靠什麼供養的?”一說起江南財賦朱祁鈺的無名之火騰的一下子就上來了:“莫說這些年塞北還有大量牛羊馬駝輸入中原,更有無數的皮子、筋、角都賣到雲、貴去了。怎麼的,就景泰朝稅賦難了?是需要讓朝廷拿出大量金、銀、糧、布白白供養塞外了還是要用民脂民膏招待外番使臣了?”
朱祁鈺這話問出來不肖說,殿內自然是一片鴉雀無聲的死寂場景。好好一場茶話會就這麼兩、三句話就給硬生生把天聊死了。景泰時期供給塞北的糧、布不降反升,但同樣從草原上獲得的物資更加豐富了,而且整個中原地區的小手工業也得到了飛躍式的發展。
原本朝廷裏用糧草輸邊換鹽引的方法吸引商賈往邊塞送糧草,商賈們學精了就直接在邊塞附近找地種糧直接送到邊關換鹽引。在針對草原安排了多個榷場交易日用品後中原地區不知道多少小門小戶開始加大了手工紡紗織布、作陶造車的人力投入,大量小作坊的興起也為中原地區百姓增加了不少的收入。
朝廷因此多收的稅賦就不用說了,僅僅是不需要再像韃靼、瓦剌製霸北方草原時期那樣花費朝廷大量錢糧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我不過就是要去南京住一段時間而已,能花費多少錢糧還是就一定會興起多少戰事嗎?打仗是要死人的,這我還能不知道?”對於商輅提到的戰事問題,朱祁鈺很是嗤之以鼻的態度。“就西南那些番屬,還用得著動刀兵嗎?用大明寶鈔我壓也壓死他們了。”
大明...寶鈔......才從吏部左侍郎位置被調到戶部的姚夔眼角抽了抽,幹巴巴的嘴唇幾次開合最終還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
大明寶鈔這個已經十幾年不怎麼被人主動提起來的玩意兒居然再次被皇帝陛下給拎了出來單說,而且一開口就是要用來打經濟仗。早知道有這麼一檔子破事,當時就不該腦子發昏主動請纓來戶部了,傳聞明明是說要升自己到禮部做尚書的。雖然禮部這幾年的名頭遠不如從前,但禮部尚書至少不用扛這個雷的。
“早些年朝廷就有準備過不費一兵一卒,就用大明寶鈔就把這些番國給洗劫一空...那啥,就用寶鈔就能通過經濟手段讓這些番國都徹底臣服。沒曾想一切都太順了,順得離奇,一個個歸順的讓我都不好意思動手了。現在誰要是作死,可正如了我的意了。”朱祁鈺這一番話說出來,朱見深也默默點頭認可。
眾多皇子在皇宮的學堂裏都有聽過朱祁鈺的經濟課,雖然朱祁鈺講的亂七八糟前後不搭在後世能讓人笑掉大牙,但是這種新穎的思路仿佛給一眾通讀四書五經的皇子們打開了一個新的天地,讓大家都對戰爭有了新的認識。
可惜了,一直沒有見到經濟戰具體怎麼開打就結束了,那些儲備的大明寶鈔和國債券都壓箱底快要被蟲蛀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