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聽你這話裏多少有些覺得我教壞了孩子們的意思啊~”朱祁鈺伸個懶腰,用力抻了抻懶筋,說道:“要說這官、吏確實應該是守護著百姓的才是,隻不過如今的官吏們守著的不是百姓,而是百姓的錢袋子喲~”
“錢袋子?爺是說官吏們盤剝百姓?那總歸是少的,爺主政大明,滿天下都說這是中興大明呢!哪裏會有官吏敢在爺的治下欺壓百姓。”汪氏笑笑,給朱祁鈺端來茶水漱口,又遞上一塊溫熱的毛巾給男人擦臉用,就差沒有親自上手了。
“哼哼,剛才聽到的那些可不就是在說天下間的官吏們都在幹的事情嗎?”朱祁鈺一口水吐出,恨不能將這口水化為水箭射死那些髒官。
“總歸是少的,爺治下這麼些年不也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麼...”
“是隻爆出來這一件事情而已,王文掌管都察院時幾乎每日都有對百官的彈劾,官員們處事自然小心翼翼。俞士悅終究還是心軟了些,掌刑部可以‘慎刑明典’,掌都察院嘛......”對於俞士悅擔任左都禦史期間那一套在刑部時的作派朱祁鈺有些看不上,能做在最高審判席位上有良好表現的人並不一定就適合在監督、檢察的位置。
“我敢打賭,隻要細查一遍這天下間的官員有一半人得砍頭。”
“瞧爺說的,哪有把自己治下官員說的這麼不堪的。要真是按照太祖時《大誥》來定罪怕是重了些。不過能夠隻砍一半腦袋也算是爺治國有方了,高皇帝、文皇帝時被砍掉腦袋的官員可不在少數。”汪氏的話聽在朱祁鈺耳裏像是安慰更像是嘲笑。
“嗯呐,一半是砍頭,還有一半是活剮了,誅族這種我都懶得計較了。”朱祁鈺鼻子裏哼出個音來,對於眼下官場很不抱希望。
“那見深這孩子能應付得了嗎?爺方才也沒有說什麼,像是並不在意似的。”汪氏小聲問向朱祁鈺說道。
“挺好的呀,現在咱們這位太子做得很好。”朱祁鈺似乎想到了什麼,壞壞地笑道:“先是讓王文上奏要嚴查嚴辦,另一麵自己又定下了交由總督、布政使查辦的意思,很容易讓下麵那些官員放鬆警惕。”
“啊?”汪氏不解。
“王文一直就是個臭名遠揚的主,外麵不知道的隻看到監國太子駁了景泰老臣王文的奏折,必然會想著王文的意見不被太子重視,自己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見深這孩子不錯,雖然手段上還稍有些稚嫩,但也有些模樣了。”朱祁鈺猛幹了一口菟絲子茶...好苦,裏麵還摻了什麼玩意兒?這是晚上要拿自己當大牲口用啊!
“這豈不是讓外人覺得君臣不和?”汪氏問道。
“是有這麼個意思在裏麵。”朱祁鈺沒有怪汪氏說錯了話,這會還沒傳位給朱見深,還不能說是君臣不和呢!
“見深這孩子不錯,用這個手段就可以下一盤大棋...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