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厚,寒風從開著的窗戶裏吹進來。
潘塔羅涅的肩上披著普藍色的外套,那雙眼瞳睜著靜靜地看著窗外。
不複笑意的臉上滿是冷漠。
“喂?聽得到嗎?”
一個有些玩味的男音從以太終端裏傳出,進入他的耳中。
“怎麼了?”
潘塔羅涅沒有一絲意外的出聲回答。
屋內的燭火已經熄了,阿蕾奇諾也早就回了自己的臥室,此刻的房間內隻有潘塔羅涅和滿屋的寒冷。
“你知道的,我的身份特殊,不好亮在明麵上。所以,有些事情我隻能和你說了。”
通話那頭的人說話的語氣裏帶著了無奈。
潘塔羅涅聽得出來,也理解這無奈的由來。畢竟,身為唯一一個記憶全齊,知道這位的,對方可是一恢複全記憶就來找他攤牌了。
大概,是沒有人會想和他這個資本家多談的吧。
“嗯,懂得。”
“那麼一個問題,對於【世界線重疊重啟】,你知道多少。”
世界線重疊重啟?
潘塔羅涅微微皺眉,那雙藍色的眼眸裏眸光泯滅。
通話那邊的人似乎並沒有在意潘塔羅涅的回答,隻是自顧自的回答說:“一個世界在麵臨即將毀滅之際時,世界意識會選擇重啟世界。”
“在世界重啟之後,世界線會有重合的地方,卻也會有很大的改變點。”
“碰見改變點時,世界線會自行修正。也被稱作【世界線收束】。”
“所以,你猜,這個世界,在悄無聲息中,重啟修正了幾次?”
潘塔羅涅沒有回話,對麵的人也沒有急著要他的回答。一時間,兩邊都隻剩下呼吸聲。
潘塔羅涅沉默著。
明月映入他的眸,卻無法深入眼底,照進那心裏。
“幾次,說不清了吧。”潘塔羅涅回神,輕聲,“我的記憶裏,就已經存在著兩次了。”
“【世界樹存活】和【塞列歐斯本身】?”電話那頭的聲音如常,音調卻是有些上揚。
“不,是【童時】和【靈魂交融】。”潘塔羅涅沉默著,“但聽你這話,已經有四次不止了吧。”
“哈?詐我呢這。嗬,我的回答是,是的!”
音落,不等潘塔羅涅回話,電話那頭忽的響起瀟灑和肆意的嘲笑聲。然後電話就在“滴”的一聲中,關閉了。
“什麼時候怎麼樂子人了他……”
潘塔羅涅點出屏幕,看著聯係人頁麵,輕歎了口氣,“看來,已經不是暗潮湧動了啊……”
這暗潮都快溢出來了都。
不過,潘塔羅涅眯眼,轉身坐回書桌前,從抽屜裏抽出一張紙,拿起自己隨身帶著的鋼筆,在紙上寫下從電話那頭的人口中套出來的和他自己已知的四個時間節點,陷入沉默。
【童時】【靈魂交融】【世界樹存活】【塞列歐斯本身】。
這四件事他都參與了,並且前兩個就發生在他自己身上,所以,前兩件事那人不知道是正常。但結合他說的那兩件事情,一切都不對勁了。
【世界樹】這個很明顯對標的是多托雷並未實行的燒樹舉動。
那麼【塞列歐斯】呢?
潘塔羅涅垂眸。
假設,世界樹被燒會影響提瓦特的存亡,然後從而吵醒那位維係者,直接引發天理之戰,從而導致是世界毀滅。那麼塞列歐斯又是什麼情況?
潘塔羅涅靜默著,閉上眼,在腦海中梳理著所有有關於楓丹的所有細節:
楓丹五百年前,麵臨一次生死存亡,前水神厄歌莉婭亡於楓丹沙漠,芙卡洛斯繼位……
等等。
他睜開眼,皺眉,終於意識到了哪裏不對勁。
塞列歐斯,並不存在於完整的楓丹曆史之中!
……所以,祂被世界樹掩蓋之人麼……
微微凝眸的潘塔羅涅,將目光落在最前麵的兩個詞上,目光卻開始複雜。
如果,世界線的收束和重啟真的都隻是因為重要之人的導致世界自行修正,那他和白術是多重要的人嗎?
需要通過世界線收束掩蓋這兩件事情?還是說,所謂世界線的收束其實是自己那個發小,讚文斐的手筆?
但,如果不是前世之魂從轉生開始就一直在健壯強化自己現在這個靈魂,他怕是壓根都不記得這個事吧。不然單就他弟弟在氣頭上的讓他走,他也是絕對不可能離開璃月的。
不過說到這裏,那個生硬卻又奇怪的過激版弟弟……
記起自己弟弟讓自己離開璃月時的過激模樣,潘塔羅涅揉了揉眉心,隻覺得原本簡單的一切都開始往更複雜的方向去了。
“嘖,還真是……一言難盡的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