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
國公府內。
也掀起了一場血腥屠殺。
武則天用鋒利的發簪，穿透了兩個兄長的心髒。
將心髒剜出，是黑的。
國公府，沒有一個人的心是幹淨的。
城隍、土地、灶神等眾神護法，壓根隻是走了個過場。
以她的智謀，出手果決，狠辣。
天色近黎明。
三皇五帝大殿中。
也已定下了功過。
四功，六過。
李唐江山，還有五十年。
申公豹出了大明宮。
青磚鋪地，街道整齊，攤販還未出早市。
吱吱吱！
國公府沉重大門緩緩打開。
門後走出一女子。
她身形窈窕，五官精致，臉上卻顯著麻木。
臉頰上有著暗紅的血，眼角、發髻、衣裳上都有著血跡斑點。
她，屠了炎涼的國公府滿門。
殺了他們，他們便再也威脅不到先生。
但，今日後，她也將成為長安乃至人族史上的罪人。
屠殺滿門，罪不容誅。
但她並不後悔，眼眸中是無比的堅定。
直至，看到國公府門前站著的他。
狠辣的武則天，眸底透著凶光的武則天，才又變回了武媚娘。
目光閃躲，不敢去看他。
心底慌亂。
她屠國公滿門，並不在乎世人的目光，世人如何看待。
唯一在意的僅有他！
冰冷腥臭的血跡斑點，化作滾燙的岩漿在灼燒她的臉頰，灼燒感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清涼溫潤的大手，輕握住了她滾燙的手，並沒有責怪，懼怕聲音，反而是極盡的溫柔，“不該這麼著急的。”
“累了吧，回家。”
他牽著她的手，朝城東走去。
武媚娘愣愣的任由他牽著手。
他並不在乎自己身上腥臭難聞的血跡……
並沒有責怪害怕與疏遠。
武媚娘惶恐，自卑到極點的心，再度砰砰跳了起來，重生出炙熱。
城隍、灶神目送著兩人離去，露出了很好磕的姨母笑，“哈哈哈……”
城隍旋即露出陰狠，“跟老黑、老白交接一下，這幾個鬼魂著重照顧一下。”
怎麼著重照顧？當然是走一輪十八層地獄，若是說一個期限，那便是億萬年。
黑白無常來接鬼魂時，見著長安城隍走在小路，眼裏突然產生了錯覺，“長安…城隍他的路怎麼越走越寬了？瑪德…康莊大道！”
“不行，我也得走！”
城東，小院。
申公豹燒了熱水，幫武媚娘放下沾染上血腥的秀發，用手試過水溫，輕輕的衝撒過她的頭頂。
用濕熱的毛巾，替她輕輕擦拭身子。
武媚娘安靜的像一隻小貓，全程沒有作聲，甚至配合的張開雙臂，轉身，任由他…輕輕擦拭全身。
肌膚的每一寸。
眸子，溫柔如水。
擦拭了三遍。
申公豹拂著她的臉頰，“快去睡會，休息休息吧。”
“嗯…不想睡。”
“再擦兩遍……”
女子對氣息很敏銳的，更或者是留戀他掌心的溫度。
縱使申公豹替她擦拭時，使了壬水術，她依舊感覺自己不幹淨……
身上有著腥臭血跡。
申公豹輕笑著點頭，隻好又擦拭了兩遍。
然後，將武媚娘環腰抱起，“快去睡吧，我就在床邊。”
武媚娘握著申公豹的手，嗯呢的閉上了眼，但卻依然緊皺著眉頭。
申公豹輕撫過她的額頭，一朵十二白蓮印入她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