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是風平浪靜的一天。
他牽著女孩的手穿過萌學園的走廊,傾瀉而下的陽光透過鏤空的窗欞,在木質地板上落下層層疊疊的光影。
“我跟你說,今天小曦特別有意思……”
“啊對了還有還有,那會兒花花還跟我說……”
“昨天維多利亞老師布置的作業真的難死了,完全做不出來一點……”
“還有歐斯校長,一個事囑咐了好多次,連謎亞星都說他實在是有點太緊張了……”
“焰王?你有在聽嘛焰王?”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心不在焉,女孩有些悶悶不樂地停下了腳步,原本一直上揚著的嘴角也有些微微垮了下來:“你怎麼又在發呆啊?”
“……抱歉。”他努力收回自己有些雜亂的思緒,輕輕與女孩十指相扣,“你剛才說歐斯校長怎麼了?”
“歐斯校長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哦。”女孩神秘地指了指校長室的方向,眉眼間透出絲絲縷縷歡愉的笑意,“他說讓我一下課就把你帶過去,好像是打算親手交給你的樣子。”
“歐斯校長?給我的?”
“是啊,每年不都是這樣嘛,怎麼好像你特別驚訝的樣子噯?”
太陽穴突然針紮一般的刺痛,他死死按住自己脹痛的腦袋,良久才在女孩擔憂的目光中啞著嗓子道:“之前,在地下水道的那場戰鬥……”
女孩無奈地歎了口氣,卻還是不厭其煩地替他解釋起來:“你怎麼又提這件事呀,我之前不是跟你提過好多次來著,當時情況特別危急的時候是你打敗了曼陀,才把我救回來的。”
“是我嗎?”
“不然呢?當時要不是你情急之下覺醒了新魔法打敗了曼陀,我可能……”女孩說著眼神微動,“已經被她帶走了。”
雖然記憶裏關於那場戰鬥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但當女孩每每提起時,他依然覺得大腦深處有些東西呼之欲出,似乎要侵占所有思緒:“可我記得那次你好像傷得很重。
“好像……還留了歐趴和大甜甜護理長都沒辦法治好的疤。”
女孩幾乎是飛快地卷起自己的袖口,矢口否認道:“沒有的事。”
的確,她裸露在外的手腕潔白無瑕,在陽光下泛著一層漂亮的瑩色,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肌膚下青色的血管。
那或許……真是自己記錯了吧。
他有些迷茫地搖搖頭,繼續牽著她的手向校長室的方向走去。
隻是不知為何,心髒突然如同被一隻手揪住那樣,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
“紀綾,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早已不複那雲淡風輕高高在上的假慈悲模樣,眼前的曼陀雖然依舊是泛著一層淡淡流光的虛影,但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扭曲:“海地司被你送去哪裏了?”
“無可奉告。”半跪在地的紀綾抬手抹去嘴角的血絲,強撐著再度站起了身子。
她向來知道曼陀在自己麵前會比較容易破防,卻沒想到對方會因為她送走了謎亞星和海地司而發瘋,甚至瘋到連平日裏所謂“暗黑傀儡師的儀態”都懶得保持了。
她一個剛入學沒多久的魔法小菜鳥,幹嘛連車輪戰這種萌騎士才有的待遇都用在她身上啊?
暗黑族這群人是不是不知道“暴殄天物”四個字怎麼寫?
雖然早在之前瘋狂內卷賺獎勵的時候就知道遲早有一天這些東西都會被用掉,但當一張張防禦卡、治療卡和一瓶瓶增強魔法效果的魔藥水被快速消耗下去時,紀綾還是分分鍾感受到了肉痛的滋味。
更要命的是,有了“黑化強三分”這個見鬼的電視劇公理,原本她一張水盾牌就能抵消的磷火幽冥直接能量翻倍,她現在得用掛才能勉強接住。
被控製的焰王更是像沒有藍條一樣不斷攻擊,好幾次甚至放棄使用磷火幽冥直接給她來了一手烈火衝天,能量之大生生給她震出了一口老血。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曼陀這廝遲早要死得比暗黑大帝還淒慘一百倍,不,一萬倍。
紀綾這樣咬牙不斷自我鼓勵著,再度甩出了今天不知被她用了多少次的魔法卡牌:
“天雷召來!!”
她已經記不清這是圍住自己的第幾波暗黑族,也記不清自己到底用了多少卡牌來恢複傷勢和增強魔法,但一直杳無音訊的係統與潮水一般不斷湧來的敵人都在無聲地告訴著她,這場大戰才剛剛開始。
謎亞星有順利跟烏克娜娜艾瑞克他們彙合嗎?
季曦和木蘭花花她們有沒有像原劇那樣遭遇KIKI老師?
萌學園裏的其他同學會不會也在經曆著跟她一樣的危險?
紀綾不知道,也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她隻是一邊條件反射般地丟出各種卡牌反擊,一邊洗腦般一遍遍地告訴著自己:
不能就這樣倒下,不能輕易地死在這裏,不能就這樣任由暗黑族控製著焰王為非作歹。
隻是比起魔法高強的焰王,紀綾的能力終究還是太弱了。就在她精疲力盡地打退了一波襲來的枯萎術時,焰王也捕捉到了她回身的一瞬間,那須臾間慢了半拍的動作——